到她入內,趙俊走出一步,沉著臉說道:“你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
馮宛垂眸。
趙俊哼了一聲,又道:“你那些家人出事了,你可知情?”他哧笑道:“你一天到晚在街道中亂晃,這麼大的事沒有聽到?”
馮宛睜大眼看著他,疑惑地,不安地問道:“家人出了什麼事?”似乎預感到什麼,她的唇都變白了,還顫抖著。
趙俊厭惡地說道:“什麼事?不過幾個從鄉下來的人,就敢在都城中橫衝直撞,衝撞了貴人車駕,不但不請罪,還敢動手打人,還敢大叫大嚷,拿著馮美人的名號作威作福。”他瞪著馮宛,極為不屑地說道:“你怎麼有這樣的家人?”語氣中,滿滿都是被連累的厭惡和不恥。
馮宛垂眸,這時,趙俊又說道:“你那一家子,就沒有幾個聰慧的,這還是隔得遠,要是隔得近,光是收拾你家人的那爛攤子,就夠我噁心了。”毫不客氣的語氣中,滿滿都是指責。
她為他不管做多少,都是應該的,而他呢?哪怕只是她可能的連累,他也厭煩著,也指責不休,若是前世的馮宛,聽到這話,一定會很傷心吧?是了,若不是害怕出現這種情況,前世的她,也不會用那麼多心力來避免。她的內心深處,是害怕被他厭惡指責的吧。
只是前世的她,從不敢深思而已。
馮宛抿著唇,低聲說道:“四姑子可知情?”
趙俊哧地一聲冷笑,“她怎麼不知情?這事還是她通知我的呢。”
他衣袖一拂,大步走向塌幾,大賴賴坐下,趙俊沉著臉喝道:“這是你家人惹出來的事,你想法子收拾吧。”
說罷,他自顧自斟起酒來。
馮宛看了他一眼,垂下頭來。
見她低著頭站在房中,一言不發,顯得脆弱又瑟縮,趙俊把酒斟朝著几上重重一放,青著臉說道:“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
馮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便馬上低下頭來,她訥訥說道:“妾,妾不知說什麼。”
“又是不知!”趙俊怒道:“你這婦人,除了說不知,還會說什麼?”
咆哮到這裡,趙俊想到馮宛的非凡之處,咬著牙忍著火,說道:“去從月娘那裡拿二十片金葉子,其餘的事,恕我無能為力!”
馮宛垂著眸,良久才他福了福,低聲說道:“多謝夫主。妾先回去想想。”
她剛剛轉身,趙俊的冷哼聲傳來,“你那妹子成天在那裡說,她要倒下了,我們也討不了好。”他的聲音充滿了鬱怒,“她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這一次她害得我還不夠?若不是她在那裡潑婦一般叫罵著,我怎麼會向陛下建議由四公主和親?又怎麼會惹得陛下心頭不快了?”
說著說著,他騰地站起。
在房中轉了二圈後,他臉色越來越青,越來越難看。
其實,趙俊也知道,說一千道一萬,有個馮芸在宮中替自己吹吹枕邊風,那好處是說不盡的。他也知道,雖說四姑子有不是處,這半年來,她在背後還是替自己做了不少事的。便如上一次,因自己不肯前赴前線,陛下便大為震怒,要不是她時不時地說幾句好話,這一次陛下根本連見也不會見他,更別提賞賜和封官了。
若是可以,還真得扶她一把。
想到這裡,趙俊向後退出一步,一屁股坐倒在塌几上。
見他扶著額頭一動不動的,馮宛停下腳步,她低著頭,老實地看著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這時,趙俊疲憊的,厭煩的聲音傳來,“宛娘,你怎麼說?”
他終於冷靜下來了,也終於準備理智地處理這事了。
馮宛垂眸,她抿唇說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一言落地,趙俊騰地抬起頭來盯向她。
馮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