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果,也許過會就會忘記的。
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他口氣裡的寵溺,何況是曾經戀愛、敏感如斯的我。
那你不打電話過去嗎?我也開始慢條斯理起來。
呵呵。他居然還發出了傻笑,然後轉身就出去了,“沖涼去了啊!”
魚是她的真名嗎?我問何大俠。
他搖了搖頭。不是真名,她也從來不叫魚。
我心搖墜。聽著他平淡的口氣。
她的名字是一種魚的名字,是我在高二的時候跟她起的名字,很奇怪,我高一的記憶裡完全沒有她,在高二的時候她才開始在我的記憶裡鮮活起來。
她問我這種魚好不好看,我告訴她這種魚很小很小,在陽光的折射下能發出很多美麗的顏色。
她聽到之後,就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她又很小心的問我它好不好吃。
我說她是不能吃的。
她才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然後對我說,她很喜歡這個名字。
她滿意的表情就像剛吃完一整條美味的魚的貓咪,但是她卻成了一條魚,一條有著美麗鱗片的小魚。
他沒有再說下去,他也一直沒有告訴我她究竟是什麼魚。我在心裡開始給這個只知道一個字的小女孩起名字叫做小魚兒。
真的,小魚兒沒有再打電話過來了,何大俠照樣看武俠,照樣遊戲,偶爾出去通宵。我開始有些想念那個脆脆的聲音。
我忍不住地問看起來很平常的何大俠,你不跟她聯絡的嗎?
恩?他淡淡地說,誰啊?
我只得提醒他。
你還記得她啊?
我只是覺得你們一定有許許多多的故事。
他愣了一下,呵呵又開始傻笑起來。那個丫頭,誰攤上她都會有故事的。
我很不高興了。“大俠,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跟她的事,太不夠兄弟了吧。”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開始急了。
得,從遇到大俠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知道這小子說不好話。
他捧出一大摞的紙條。
我從來不知道男人也會把這些東西保管得這樣好。
我一邊看,一邊聽大俠說,她說話很快,但是常常說不清故事,所以她總是寫。她的東西,全班都覺得她文采好,其實她自己說只是偶爾能冒出兩句精彩的話而已。她說自己的東西一點不精彩,不會有很多人喜歡看,但是卻總能有人喜歡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神采飛揚。
那個時候她的同桌也是個心思細膩敏感的女孩,班上很多人都跟她玩不來,因為她的任性和張揚,大家都扛不住。可是魚這個小女孩卻把她當小孩子一樣寵著,雖然她自己還在被別人寵的階段。兩個女孩子都是懶懶的,只是小魚比另一個內斂很多,小魚只對自己相熟的人張揚和任性。
她們都是魚,小魚的同桌是邊魚,呵呵。
她們兩個都愛哭,一個是因為有愛的人,有很多很多的糾葛,另一個總是突然地就很難過了,又總是抑制不了自己的眼淚,總是在晚自習的時候突然就跑過來了,一聲不響地坐在我旁邊了,等我抬頭,才說,我要喝水。
等我急忙地打滿一瓶水,她已哭完一瓶水了,然後開始咕咚咕咚地喝水,然後再哭,再喝水。兩條魚都這樣,總是會流淚到缺水。
可是在高三的時候,邊魚去了廣州,沒有回來了。只剩小魚了,小魚突然間長大了很多,總是大聲地笑,總是在陽光下一遍一遍地散步,總是經過操場,總是在晚自習很安靜的時候突然地衝出去,再也沒有一聲不響的坐在任何人旁邊對任何人說“我要喝水”了。我不知道她一個人是怎樣承受缺水的痛苦的。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