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議論紛紛,但大多人覺得,□□一個幼女,對於皇帝來說,被公之於眾就夠奇怪了,更別提為此付出法律代價。
沒人期待過,全大燕最尊貴的人,會因為□□一個幼女便付出慘痛的代價。
畢竟那是皇帝。
畢竟只是幼女。
沒有人猜得到,在京都因皇榜張貼內容而沸騰的此時,當朝皇帝,在罪己詔上按上了手印。
謝慎從渾身顫抖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封宣告退位的罪己詔從自己眼前拿開。
高善雙手捧著那份罪己詔,將其遞給身穿太子朝服,頭戴冠冕的謝蘭胥。
謝蘭胥拿起帝王玉璽,在手印旁蓋下紅章。
謝慎從忽然爆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他劇烈掙扎著,眼神死盯著那份罪己詔,目眥欲裂。
“皇上可知,自你幽居紫微宮後,始終未棄你而去的人是誰?”荔知說。
謝慎從激動不已,瞪著荔知似要將其食肉寢皮。
“是被你奪去了貴妃之位的蘇嫦曦。”
謝慎從掙扎的動作一停,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
“你一生將女人視為玩物,你看不起女人,卻不知唯一真心待你的,也是一個女人。”荔知說,“你自以為看透人心,將帝王心術運用得爐火純青,卻不知自己早已眾叛親離。”
“你會走的這一步,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太子。”荔知看著謝慎從,緩緩道,“是因為你。”
“你作的惡,最終害了你自己。”
金碧輝煌的紫微宮被晚霞貫穿,流淌在綠瓦上赤紅的夕陽,宛如無數少女用生命寫就。
她們注視著,注視著罪魁禍首接受制裁。
帶著那份罪己詔,荔知和謝蘭胥走出了紫微宮。留下高善冷眼看著從椅子上墜落的謝慎從,像一隻蠕蟲那樣在地上掙扎嘶吼。
憤怒吧,繼續憤怒下去。
讓地獄之火永遠燒灼著他,讓他一日日在悔恨和憤怒中度過餘生。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一道纖細的身影走進殿中。
謝慎從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來。
映入眼簾的,是鹿窈的臉龐。
謝慎從看著她,露出恐懼的表情。
“皇上……如今該叫你太上皇了。”
鹿窈纖瘦的身影,在逆光之中,卻像一座即將壓覆下來的大山。
她如從前那般嬌嬌柔柔,彷彿不涉世事的天真少女,背在身後的手露了出來,握得卻是有倒刺的真皮鞭子。
“現在該輪到你陪我做遊戲了,你可要活久一些呀,這樣,才有趣呢。”
從雲翳中破雲而出的霞光,揮灑在皇宮此起彼伏的琉璃瓦上。
霞光匯聚著風雲,也匯聚著新的希望。
一日後,罪己詔公佈在皇榜上。
天下譁然。
謝慎從的時代,就這麼結束了。
在監國太子的調停之下,舉起叛旗的聖子宮接受招安,帶著四十萬大軍歸順朝廷。有此錦上添花,謝蘭胥在三日後順應百官推舉,萬民之意,於眾望所歸中登上了皇帝寶座。
登基當天,大禮完畢。
即將去往封地上任的鳳王求見新帝。
“……你要見荔知?”謝蘭胥不辨喜怒的目光從上到下審視著謝鳳韶。
謝鳳韶沒有絲毫恐懼。
他的目光過於平靜和坦蕩,就像是一堆燃盡的火。
謝蘭胥思考片刻,讓荔知和其相見。
荔知再次和謝鳳韶四目相對,心情複雜,莫名的愧疚讓她沉默著,不敢先行開口。
謝鳳韶看她的眼神並無絲毫旖旎,從頭到尾,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