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自己看。”
宜悠往那邊看去,四君子屏風撤去,裡面是一隻木桶。木桶足有三尺高三尺寬,放兩個她進去也綽綽有餘。
不對;兩個?往往穆然;如果他跟她一起坐進去;那豈不是也能放開。瞅著她期冀的眼神,她快速在被子內穿好褻衣:“水放下,我得快些梳洗。”
“已經放好了,我就在外面,水涼了你喊我,我去給你加。”
宜悠打個哆嗦,雖然習慣了她晚上折騰,但大白天的浴桶,她還是有些適應不良。
“不用,你放個舀子在裡面,我慢慢加就成。不過時辰不早,我也就稍稍擦擦罷了,一桶熱水也就夠了。”
穆然面露遺憾,小媳婦他漂亮,他竟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夠。如今計劃落空,他面上卻不敢絲毫表現出來。將水桶提過去,他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邊:“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昨晚剩下的雞湯做碗雞汁面如何?”
“都行,雞汁面太麻煩,白煮麵也可以。”
拉上屏風,她打量著房內的擺設。靠牆邊是兩個炭爐,裡面銀炭燒得火熱,即便她光著身子也不會冷。兩個炭火爐中間則是新打的木桶,走進去看,木桶比她估量的還要大一些,想到穆然那隱藏不住的遺憾,她又羞又惱。
“這色胚。”
伸伸疲憊的胳膊腿,他似乎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氣,白天要做那麼多活計,幾乎一刻都不停。明明輕鬆的人是她,每晚還是她先累的睡過去。
泡在熱水中,她只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張開。前世在知州府她也有過單獨的浴桶,每日炊水泡個澡當真是快活似神仙。可重生後李氏卻怎麼不答應給她做,按她說燒一大桶水只為洗個澡,那般麻煩不值當,柴火和人工也不是他們這種家庭可以負擔的起。
她曾在穆然折騰完後嘟囔過一句:若是每日能泡個澡就好了。
可她也知道,穆家比自家寬裕不到哪兒去,所以當時她也說等日後日子好了再想。當時他只嗯嗯啊啊的搭著話,她也沒往心裡去,沒曾想他不僅記下,還真答應下來。
“穆大哥真是有心。”
心裡一陣甜,她拿過筒邊皂角,擦在頭髮上而後沖洗掉。稍作梳洗,而後她趕緊擦乾淨,換上搭在屏風一側的新衣裳。
穆然做完雞汁面,放在桌上後便敞開另一道門。房內空空如也,屏風後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沒想到小媳婦洗這般快,他拿起一旁的布巾問道:“你頭髮可曾瀝乾?”
“還沒,我自己來就可。”
“兩個人總要快一些。”
布巾是五州齋自南方運來的絨布製成,不同於北方自己織布的硬朗,這布上有一層線頭,摸上去柔軟,擦頭髮也格外吸水。穆然小心的攥著一頭烏髮,直把水擠幹。
帶宜悠用梳子梳平,他拿過大紅緞帶,將髮梢輕輕繫上,烏髮披在香肩上,無端讓人覺得飄逸。
“這樣幹得快,待會再梳也不遲。”
宜悠瞅瞅鏡中的自己,也說不上是蓬頭散發。一頭烏髮著實是好看,但打理起來也頗為麻煩。單是洗完後乾透,就得兩個時辰,大家族裡有丫鬟專門打著扇子吹,而小戶人家只能忍著,直忍到滿頭泛著油光。
而她則屬於特例,呆在雲林村那段時日,即便家中再窮,她每隔一日也得去溪邊打一桶水,仔細清洗乾淨。若是頭髮上有油泥味,她絕對整宿的睡不著。被她帶著,李氏也極為好潔。
“也行,咱們還是快些去用飯。”
雖然成親時日不長,但穆然已經將宜悠的口味摸透。她吃不得辣也用不得重油,清清淡淡又稍微帶點鹹正好。這對他來說並不算難,所以這頓雞汁面,宜悠還是相當滿意。
“嫂嫂,自從你來之後,哥做得飯一天比一天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