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心神間同時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感應,彷彿在另一個遙遠的世界,隔著不知多遠的距離,正有著兩個陌生的一男一女人在看向自己。
這種聯絡極為奇妙,彷彿雖然隔著無盡空間,彼此間仍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存在,他稍一思忖間,心如有靈犀,剎那明白了這種感應是源自於同出一脈,源自於血緣之力。
隨著全身黑意盡數收斂,這一絲莫名的感應瞬間切斷了,但魏真已是明白,以後如果再遇到那一對陌生男女,只要相隔距離不是甚遠,彼此間仍能察覺。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到底是誰?我與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還有那一道誕生的意識?”
魏真內心震撼連連,一時陷入了沉思中。
“魏真,你還好吧?”慕紫音走上幾步問道,卻沒有過於靠近。
“我很好,我們應該很快可以走出這裡了!”魏真如夢初醒,笑著回過頭來,全身再無一絲異樣。
與危機相比,他此次的收穫同樣驚人,在那一道陌生意識泯然潰散的一刻,對他身體的禁錮自然解封了,體內那一股從沉睡中甦醒的強大力量竟是徹底地歸屬於他。
雖然限於修為,能夠調動的部分是十分之少,可比之從前卻不知強出了多少倍,所以他才會表現得如此有信心。
一路勢如破竹,每一次揮擊“靈鬥拳”,魏真都有一種淋漓盡致的暢快感覺,眼中一頭頭九級風狼於拳鋒中化作黑煙消散。
這一次兩人再無停頓,但不知什麼時候起前方再無風狼出現,而山脊的道路在他們的視野裡終於發生了一絲改變,一道道石階驀然浮現,石階的盡頭卻是一座半為破敗的宮殿。
“等一等,我有些累了。”慕紫音陡然止步,於一處石階上坐了下來。
魏真身形一頓,轉過頭來,看向了她。“我們休息一陣也好。”此刻,他仍沉醉於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興奮之中,這種感覺直令他迷戀。
“魏真,你是修羅魔族嗎?”慕紫音聲音微顫,似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但在她的眼內,除了那一絲意外的驚恐,更多的則是一股深深的擔心。
“當然不是。”魏真斷然道,他看出了後者的神色異常。“紫音,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慕紫音聞言之下,蒼白的臉上不禁抹過一縷微笑,隨即憂色更顯,濃重如墨。
“以後不要在人前輕易使用魔族靈技,除非——”她彷彿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才說了出來。
“除非什麼?”魏真心頭大異,這是第二次有人如此告誡他,第一次卻是北凌宗的南宮逸。
“除非你將所有見到之人殺死。”慕紫音身子一顫,似乎被自己所說的話嚇到了,但她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為什麼?”——彷彿早已猜到魏真會有如此一問,她神色一正,繼續說道:“慕氏族訓,一旦遇上魔族弟子,必定竭盡全力殺之,其他大宗大派的門規訓誡亦是這般。”
魏真徹底沉默了下去,腦海中隨即想起了香舞衣曾經說過的一番話——“魔界即修羅國人、幽冥界之人卻是你們人族最為痛恨,幾乎是人族共敵。”
當時,他並不十分在意,此刻再聽慕紫音一說,總算是明白了“人族共敵”四字的危險涵義。
“謝謝你,紫音,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沉默半晌,魏真掬身一禮,鄭重謝道。慕紫音於此止步不前,無非是為了諄告他,完全出於真心好意,他心內如何不明白。
慕紫音見他如此做作,忍不住燦然一笑,知曉自己的這一番建議已被他完全接納了。
二人不再多話,聯袂直朝石階盡頭的那一座半破宮殿奔行而去。
唯獨小黑黑從慕紫音懷內探出半個頭來,眼神閃爍間望向魏真,心裡直嘀咕道:“這小子就算不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