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殿下的理論嚴重脫離現實,可操作性不強不說,一旦使用了,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氣來直面鮮血淋漓的後果以及日後慘淡的人生。
因此她一邊配合身邊的侍女穿上喜服,一邊以無比虔誠的態度與無比真誠的目光接受那照本宣科的建議。
皇鑾搖了搖頭——她自認對鳳清塵還算了解,也看得出來,如今鳳清塵要是聽得懂她的話那才叫怪了。
“我說,小鳳兒,你知道等下到了洞房要做什麼嗎?”皇鑾淡淡道。
“自然是睡覺了。”鳳清塵翻了個白眼,從三天前宮裡就有人過來專門講解洞房之事,就差沒有實地演習了,鳳清塵頭皮發麻地學了三天,臉上盡是菜色。
心裡腹誹的同時,對那和親來的戰神也不由充滿了同情——因為是西陸主動提出聯姻,因此就算是戰神,在紫凰也是沒有優待的吧。
想來也被折騰得夠嗆。
大婚這日的禮節與程式顯得更為複雜,動作快點的連孩子都生下來了,但是這婚禮才開始剛剛開始。
女皇並未親至,但是皇太女殿下足可擔當此任。舒十七作為鳳氏家主的正夫,日後是可以與鳳清塵一起執掌鳳家的,因此德親王殿下才想出了個同時將側夫也娶進門的法子麼?
真是夠笨的,鳳清塵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突然一下子有了兩個男人,而且還都是合法的,這不是更亂了麼。還好習牧野的脾氣也算好,早早的搬去了飛鳳莊,明眼人只當是德親王為了提防舒十七而讓習牧野剛進門就掌握了鳳家半數的家業。
鳳清塵站在大堂正中,看著舒十七慢慢走進。他今日穿著大紅的喜服,平日裡略略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時候也緩過來的,帶著點薄薄的喜色。
舒十七亦在看她。
他並不是不通世事的少年,也曾經有過心愛的女子,只是此時此刻,看著鳳清塵一身清冷地立於燈下,眼中浮現的,仍是那一日,那女子一身紫衣,一臉幸福的吃著小點心。
她說好東西自然要跟好朋友分享。說那話的時候,她的神情有她自己所沒有察覺的落寞。習牧野那個人,雖然淡漠,但是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吧。
舒十七微微垂了眼,慢慢走過去,握住了鳳清塵的手。
皇鑾笑了一下,對司儀點了點頭:“開始吧。”
很早以前,她跟鳳愆都一直覺得姬搖光才是鳳清塵這一生的男人,從小,他們一起長大,姬搖光也曾經這樣握著鳳清塵的手,走過那些天真爛漫,無拘無束的韶齠之年。
她自幼被封為皇太女,所受到的限制比鳳清塵要多很多。只是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仰著頭,軟軟地叫她皇姐,還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與她分享的時候,那真是十分快樂的。
司儀抹了把汗,躬了躬身。
皇鑾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姬搖光站在那裡,手在身側慢慢握成拳,緊緊的。皇鑾有種錯覺,彷彿他的手很快就要滴下血來。
姬搖光不顧先輩遺願,死活要解除婚約的那一晚,鳳清塵在鳳藻宮用刀片劃開了自己的血管。
那個時候,德親王殿下在徽泓殿叫住了怒氣勃發的她。“皇太女殿下。”父王從來這麼正式地叫過我呢。
“如果有一天,姬搖光犯了錯,請你拉他一把。”風華絕代的父王神情孤漠,帶著終年不散的倦意。
好。皇鑾心中掛念鳳清塵,不欲在這裡多做糾纏,只是,她在心裡補了一句,只有一次。
那一次之後,皇鑾所會做的事情,只能是落井下石,絕對不會錦上添花。
誰叫他害小鳳兒傷心呢。
這個舒十七,也是一樣。西陸大皇將他送來和親,鳳清塵可能不知道其中內幕,但是想要瞞過她,那簡直是笑話。
那個西陸後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