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國師?”
鴉青面向桐笙,笑了,卻未講話。
“國師守在此處,莫非是在等我?”
鴉青點頭。
“我與國師可是未曾謀面,此時你找我,莫不是皇上連這宮門都不要我走出?”
“你與我,哪裡是未曾謀面?”
鴉青突然開口說話,卻是以男人的身份發出了女人的聲音。桐笙驚訝極了,即便閹人也只是聲音稍微尖細一些,不會真真發出了女人的聲音來。就在她疑惑不解時,鴉青再度說話了。
“笙兒可真是連師父都不記得了。”
“師父?”桐笙整個愣住了,她自小武功是皇帝安排人教她的,她哪曾有過師父?可鴉青叫她笙兒,笙兒……想到這,桐笙渾身一震。“你為何管我叫笙兒!”
“你的名字,你的印記都是我給你留下的,我為何不能叫你笙兒?”
桐笙茫然得直搖頭。“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鴉青拿了一顆藥出來。“你把它吃了,吃了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又是什麼藥?桐笙已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眼前這藥她也不畏懼,因為鴉青要她明白一些事情,必定不會讓她即刻就死去,所以她很大膽地就將藥吃了。
“藥我吃了,可是什麼都沒改變。”
“不急。”鴉青說:“你會想起來的,以前的那些事你都能想起來。想起來之後,你自然會來找我。”
“以前?”
鴉青不再說話,轉身便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桐笙還站在這裡。
離開皇宮,桐笙猜想自己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沒機會、沒有時間再回來。鴉青離開後不久,桐笙開始覺得自己腦袋裡頭開始發熱,就像是曾經被朔夜的手搭在額頭上的那種熱,只是此時的程度遠勝過朔夜帶來的那些。
有很多事情都爭先恐後地要從記憶最深處冒出來,那樣的激烈使得桐笙覺得自己都快要看不清眼前的道路,而模糊她雙眼的東西正是不知不覺跑出來的淚。她幾乎是每走一步都會想起一些事情,很多快樂的,很多痛苦的。她的表情因為這些情緒而變化,守著各個宮門的侍衛,這一處的或許見她在笑,換到別處的某幾個卻會發現她滿臉都是淚。
走了一路,桐笙腦海裡浮現出的事情似多過千萬件,而她實際記得清楚的卻很少,極少。但那絲毫不妨礙她記起朔夜是誰,並不影響她明白自己和朔夜之間的感情。
街上行人或許對她指指點點,因為不懂她為何一時啼又一時笑。她也再無那一份氣力分心去意識旁人都在做些什麼,只顧著自己向前走,然後回到朔夜身邊去。
桐笙幾乎是哭著走到朔夜面前,看著早上被自己打過,現在還留有一些痕的臉,桐笙不禁上前去愛惜地捧著。朔夜看見她哭,很驚詫,還未來得及詢問,卻突然被桐笙吻住了。
“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告訴我我就是你的師妹?你為何不早些與我講這些我想不起來的事情?你窮盡自身所能只為尋我,我卻如此傷你,而我竟是為了找你才將你傷至如此。
朔夜……
對不起……”
桐笙熱淚直淌,總是忍不住親吻朔夜。她找不到太多的語言去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能將那些言語換為行動,以親吻作傾訴。她很想她,帶著從血脈中滲透出來的思念。
桐笙怎會突然想起那些總被迫忘記的事來了?朔夜暫時不願去想這個,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回應著她所有的親吻,又有時相望淚眼。那是喜極而泣,喜極、而泣……
長久極近無望的尋找,如今終於再次換回了那個實實在在的人,她的笙兒,那個記得她,屬於她的笙兒。是造化弄人,朔夜為了讓桐笙不受刺激才一直隱瞞著的實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