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判定。可前些日子遇到一個桐笙,今日見了這模糊的印子,論誰都要想到桐笙吧。再想朔夜獨自見過桐笙後的神情,此刻的鶯時已然不敢隨意斷定桐笙與她們有無關係了。
鶯時要去見桐笙,因為朔夜並不記得她,她卻好像知道朔夜。原本鶯時外出兩年只為了尋找可改變朔夜記憶的人,眼下看來那人極有可能是桐笙。
“我要去見見玉姑,她遇到棘手的病症,要我去幫她瞧瞧。”鶯時胡謅個理由,朔夜毫無疑心。望月送她過去,而她以為不要三兩日即可歸來,便沒讓望月離開。由是翠雲山的事,朔夜的事,她一無所知。
再見到桐笙時,她正往郊外去,明知鶯時跟在身後卻並不躲藏,直至追到了阿九她才站住腳,並將鶯時叫了出來。是了,她又一次將“阿九”這名字給了出去。
“你一路跟蹤,是何緣由?”向鶯時提問,桐笙卻十分隨意地丟了幾塊肉給阿九。“你姐姐已然走了,你何必回來?”
“我來只想問你,你與我們究竟有無關係?”
桐笙緩緩移了目光給鶯時,然而只是看著,並不言語。她私心裡不願否認有關,良心裡不敢承認有關,不知如何說,那便不說。
“我姐姐有一種能力,可改變別人的記憶,甚至與那記憶有關的事實亦能為她的意願變動。與她有關的,她若不記得,別人更不會有印象。她不記得你,但你似乎並非不知她是誰。”
桐笙當然清楚鶯時要說什麼,可她不答,只道:“別的不提,我只問你一句,有關、無關,這其中差別在哪,亦或是意義何在?有關當如何,從不相識又當如何?有些人一生的存在是為她的責任,她只需做好自己本該做好的一切,其它不必在意過多。因而旁人需對她勸導,並非一同執著。”
這樣的話淺顯極了,鶯時即刻懂得桐笙的回答以及態度。“可若是你過往與我們有關,甚至到需得抹除她的記憶來斷絕關係的地步,如此的你必定清楚她的脾性。你要她擔起自己的責任,她卻解不開心結,她失去記憶,如今並不見得好過從前。你若真有心讓她擔起責任,該幫她。”
“幫?”桐笙冷笑。“一個陌生人能幫她什麼?我沒那義務,倒不如你這些身邊人多勸導幾句來得巧妙。”
“言下之意是要袖手旁觀?”
“既不相識,何來袖手旁觀一說?”
“呵……”鶯時不屑笑道:“如此罷了。我仍是那句話,倘若你與她的關係親至需要抹去相關記憶才能斷絕,甚至都無法完全使她忘記,到這般難捨的地步,你若甘願作為陌生人我也無話可說。但如果並非我猜測那樣,眼下你看著我,果斷給我否定,我即刻離開且永遠再不擾你。”
桐笙看著鶯時,她多想可以成全朔夜的“大我”,然而莫說果斷否定,便是連她的眼神都是飄忽不定,何以說服鶯時信她?
有那一些時候,鶯時覺得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在她自身看來並未說出過分的話讓桐笙難過,只是桐笙倔犟掛上臉,最後眼眶也紅了。
“你叫她別再想了,她該成仙,凡塵俗世於她而言盡是拖累。用一個笙兒換無數性命,無論如何都是她該做的選擇。假使她自己無法放棄探求,假使到如今笙兒仍阻礙著她……”此之後的話太苦了,再無法說出口。
“笙兒……”鶯時僅僅驚訝之餘複述了這稱呼,桐笙聞聲卻已來不及接住眼淚。
所有人都叫她笙兒,她唯獨喜歡朔夜這樣喚她。她的名字,她的印記都是朔夜給的,她的感情,她的人生都給了朔夜,要她如何甘心只為陌生人?可她能做的,不過傾身與鶯時別過。
梧桐無聲,不念則忘。
那日分別後鶯時並未離開,她與望月停留在此,打算尋著新的時機再與桐笙見上一面。但桐笙一直對她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