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寒顫。
大殿的九百九十九階下方忽現一個雙手被捆綁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上臺階,被侍衛按著跪在大殿中央。
穆寒元容看著跪於下首的人,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康廣陵,你可知罪。”
“臣,不知罪在何處。”康廣陵連夜被從兩江逮捕而來,身上的衣物以及凌亂不堪,他眉宇間看上去似乎一片坦然,即便是面對穆寒元容的詰問也不曾皺一下眉頭。
康廣陵一身青衫直直跪在地上,堅硬的大理石抵著他的雙腿。
“朕倒是從不知道,康愛卿居然是如此厲害人物,給朕說說吧,朝廷發放的賑災之銀現在何處。”慕安元容閉了閉眼睛,手心握著龍椅扶手上的大顆龍珠,無意識的在其表面摩挲,只是不知為何,明明珠圓玉潤的龍珠表面,今日再摸到的時候,卻覺得少了點如昨夜般柔軟的觸感。
“臣聽聞賑災之銀被劫,而劫銀團夥現未能捕獲,故不知賑災之銀在何處。”
穆寒元容無趣的放下手,再次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康廣陵:“還不承認?莫不是要真給你拿出證據來?”他猛地轉頭大喝道:“言丞相,把你手中收集到的證據讀給他聽!”
位於首列的言丞相一怔,微微苦笑一聲,皇上太無良了,這種得罪人的事果然都是要他來做。
言初南依言出列,從袖抽出一張雪白的布匹,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他無甚波瀾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廣陵,口中緩緩讀著布匹上的資訊:“康廣陵,臘月十八日,親見下屬,收受一萬兩白銀,五柄極品玉如意,摺合銀兩三萬兩白銀……三月二十日,去大理寺上香,與線人接頭,又見前來常宜買官之人,獲白銀兩萬兩……五月六日,另手下化裝為綠林大盜搶劫官銀,貪汙三十萬兩白銀……”
“康廣陵,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穆寒元容揉著眉心,這些罪證每聽一條都讓他心痛一分。有些人,一旦放遠了,這心就大了。
“臣無話可說。”康廣陵自始至終都是這般淡淡的神色,甚至聽到自己的那些罪證都不曾震驚過一分,他面無表情,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穆寒元容被氣笑了,他以手撐著額頭,眼睛極為危險的眯起:“哦?也就是說你承認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了?”
“既然皇上已經有了證據,那便自然是臣做下的。”
“朕待你可不薄。”穆寒元容恨恨的看著他,怒其不爭,朕待你不薄,然後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康廣陵清癯的臉緩緩抬起,看著大殿龍椅上的年輕帝王英俊的臉龐和痛恨的眼神,淡淡的一字一字道:“臣敬佩皇上,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穆寒元容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貪汙加上大不敬,這就是他當年看中的人!
“言丞相,此事便交由你處理!務必要嚴懲不貸!至於……所有參與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穆寒元容渾身散發著寒氣。
言初南低聲應了一句便讓人將康廣陵壓到死牢看守。
下朝後,安公公跟在穆寒元容身後走到了御花園,穆寒元容腳步突然頓了一下:“她……什麼時候從養心殿離開的?”
安公公自是聰明的,一聽這個“她”字便知曉是什麼人了,於是道:“皇上,奴才聽養心殿的小草子說,宴小主在您上朝後不久就回去了。”
穆寒元容一怔:“她沒用早膳?”
“傳來的訊息……聽說是沒有。”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皇上的神色,心道這宴小主沒有遵循皇上的旨意,不會被遷怒吧……畢竟方才上朝的時候,皇上可是被氣的都臉色發黑了。
穆寒元容自然沒有生氣,他只是突然想起蘇文歌給自己傳來的關於宴道平的描述,宴道平那種勢與蕎州城共存亡的不屈的確是令人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