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頭髮都快掉完了。德隆這個理事長已經快退休了,可不想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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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不至於再那麼『不近人情」。」
古斯塔夫的語氣譏消:「這一次,只要他們的後輩和故舊別太丟人現眼,我自然不至於讓大家難堪。」
「與我無關,不要誤傷啊老朋友。」
姜同光低頭為自己又倒上一杯:「只要你別開著大巴車拉著考生去荒島上去,每個人發把槍,告訴他們只有一個能活下來成為工匠------我都是無所謂的。」
「倘若真能這樣的話,說不定能篩出幾個良材美玉呢。』
古斯塔夫冷哼:「放心吧,姜,我不是什麼社達主義,也不是什麼天生喜歡和人找不痛快的殺人狂。
我只不過是想要讓考試迴歸原本的模樣而已。
考場就是考場,不是理事們玩權力遊戲的地方一一看看這些報名的『優秀學徒』吧,噴湧而出的才華,我的工坊都快裝不下了!」
說著,揮手,甩出一疊報名表來,落在了桌子上。
箇中奇,倒是讓姜同光都大開眼界。
明顯超過了報名歲數限制,結果填表的時候還楞說『人家今年十八歲』的『老東西』丶帝國那邊的代稱長到連性別欄都填不下的黑皮變性人丶聯邦那邊小小年紀就著作等身從七歲開始每年論文數十篇的『少年英才』———」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來自諸多工坊推薦的學徒,每一個都和哪位大師或者工匠沾親帶故,每一個都帶著厚厚的推薦信,裡面都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將來大師在握宗師有望,鼎革現代鍊金術開創未來都不在話下,倒顯得要是這都過不了考試一定是自己這個理事有眼無珠。
實際上呢?
這裡面又有多少真正的英才,有多少貨真價實的水貨?
姜同光噴噴感慨。
以往輪到他的時候,他都是找藉口甩給下一個理事,到也沒接觸過這麼誇張的陣仗。
雖然,早有預料———·
「你打算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古斯塔夫漠然揮手,將那一堆報名表丶介紹信丟進故紙堆中,「死記硬背的復讀機太多了,背書頭頭是道,高談闊論丶指點江山的時候從無敵手,可真要實操的時候百無一用。
評論家已經太多了,協會不需要那麼多隻會饒舌的嘴巴。」
他說,「我想要重啟萬化之塔!」
「嘶姜同光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又倒了一杯給自己壓壓驚:「今年報名的人數都快上千了,這個消耗···—
恐怕德隆知道了之後,寧願你開著大巴送他們去荒島玩遊戲呢!」
「理事長從來不好做,頭痛和胃痛,他總要選一樣,哪裡有便宜全佔的道理?」
古斯塔夫冷笑:「真金尚且需要火煉,不擠一擠水分,誰又能知道花團錦簇的裝扮下面有多少海綿?」
「有一說一,確實。」
姜同光的酒噸噸噸的喝,已經快要見底。
按道理來說,他作為理事會特派的助理,這時候應該勸古斯塔夫不要這麼激進,放開無辜的預算,萬事好商量。
可忽然之間,他又不打算浪費口水了。
反正勸了也沒用。
況且,預算哪裡有樂子重要?
喝酒喝酒。
他端著酒杯起身道別,離開了古斯塔夫的工坊,踏著月光,哼著歌。
不遠處,懸崖之下,海洋湧動,潮聲不休。
群星之下,帝國和聯邦之間的無盡海之上,此處便是太一之環的協會駐地,
千島之間最為超凡脫俗的存在,由工匠們所建造奠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