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物之上,窮極永珍之大者為龍。”
他虔誠的吟誦著那些龍祭會內所傳承的古老詩篇,沉醉在這美妙的蛻變中:“毀滅和天災是祂的吐息,苦痛與絕望,便是祂的血!”
現在,龍血自地獄中來,轉化已經開始了。
他將進化,他將升變。
他將自龍血之中,重生!
自狂笑中,勞倫斯卻感覺渦植術的轉化詭異的停滯一瞬,但又迅速的恢復了正常,彷彿幻覺一般。
只有巨樹的無數根鬚纏繞裡,沉睡中季覺的尾指,微不可絕的動了一下。
像是噩夢中的痙攣。
徒勞掙扎。
就像是驟然間,落入了深海,難以呼吸。
自未曾有過的冰冷和窒息中,季覺墜入了看不見盡頭的噩夢裡,隨波逐流,向著更深處墜落。
觸目所及,窺見的只有猩紅,側耳傾聽,迴盪在腦中的便是哀鳴。
就像是,同時有千萬人啼哭,悲苦的吶喊,徒勞的嘶吼,掙扎,最後,疲憊的鬆開了手,就這樣,墜入深淵,再不復返。
剩下的,便只有屍骨和眼淚。
那些眼淚,匯聚成海洋,潮水高高的升起,在哭聲的潮裡,將一切都吞沒了。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自恍惚中,好像有人扯著自己的領子,嘶聲竭力的質問:“我只是個打工的,我才來幾個月的時間!我是無辜的!”
可不等季覺回答,那幻影彷彿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疲憊又狼狽的男人,渾身煤灰,一次次的砸著面前的門,“錢呢?我的錢呢?老闆,你不是說今天還我工資的麼!”
鐵門依舊聳立,無人回應。
“都是騙子,你們都在騙我!”
走投無路的男人悲哭著,舉起錘子,“我跟你們拼了!”
他砸開了門,有槍聲響起來。
一切戛然而止,幻象消散了。
季覺卻聽見了熟悉的滴滴聲,消毒水的味道氤氳在鼻尖,他茫然的回過頭,看到了髒兮兮的病房,還有病床上枯瘦的女人,頭髮已經掉光了,露出皺巴巴的頭皮。
“吃點吧,再吃點。”
陪床的男人舉起飯碗,鬍子拉碴,討好的笑著:“下午還要做化療呢,吃點有精神。”
可她沒有吃。
已經快要抬不起手了。
“聽我的,不治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漫長的寂靜裡,她輕聲說,“這個病,太費錢了。”
男人僵硬在原地,端著麵碗的手懸停在空中,可脊樑卻漸漸佝僂下去,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壓彎了。
他低下了頭。
“嗯。”
這是淚水墜落之前的最後聲音。
再然後,是瓢潑大雨,模糊的世界裡只有哀鳴,地上的女人翻滾著,抱住了孩子的大腿,淚流滿面的哀求:“別吸了!不要再吸了!就當媽求求你,沾上這個東西,這輩子都完了!”
嘭!
有棍子砸下來,把暴雨的聲音蓋過了。
天旋地轉。
另一個封閉的房間裡,床上傳來的哀嚎和呻吟,赤裸的女人滿臉鮮血,被扯著頭髮,砸在了牆上,然後,沉默的承受著一個又一個的耳光,拳頭。
任由那個渾身紋身的男人粗暴蹂躪,直到男人折騰夠了,拔下皮帶來,將她的臉從地上扯起來:“賤人,爽不爽?”
瑟縮和恐懼裡,那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抽搐著,艱難的擠出笑容:“楊哥,你好威猛啊,人家好喜歡。”
明明血從眼角緩緩留下來,笑容卻如此甜蜜。
彷彿歡欣。
求求伱,求求你,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