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個新鮮。
“宵夜小婢可備下細膩小點和安神花草茶,既易消化又助睡眠。以上,請少爺吩咐指點。”羅扇說完彎了彎腰,低頭靜等白二少爺批覆。
不等二少爺說話,表少爺那裡已經一拍手笑了起來:“好個俏丫頭!口齒伶俐不說,最難得的是思路清晰、考慮細緻周到,小小年紀辦事穩妥實是難得!白老二,我看這一回過後你把這丫頭送了我罷,這麼個人才留在你那小廚房裡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羅扇不敢抬頭,心裡卻早把表少爺罵了個外焦裡嫩臭氣四溢——好吧,他連臭豆腐都不如!羅扇真怕白二少爺應了他,忍不住悄悄兒抬起眼來瞟向白二少爺,這一瞟不要緊,卻正對上白二少爺一對正在審視著她的清冷眸子,不由嚇了一跳,連忙垂下眼皮兒。
誰想白二少爺反而淡淡道了聲:“抬起頭來。”
羅扇這下又惴惴了:這要是一抬頭,二少爺指定就把她認出來了,會不會當場就同她算那摔得鼻青臉腫之賬啊?矮油……表少爺,天階哥哥,到時候您老可要救奴家一命啊……為了保住小命留享後福,羅扇同志毅然決然地做好了隨時出賣色相的準備。
慢慢抬起頭,卻仍垂著眼皮兒不敢看向白二少爺,臉上分明感受到了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掃視過來,半晌聽得他問:“叫什麼名字?”
“回少爺的話,小婢名叫小扇兒。”羅扇心裡更沒了底,
“怎麼樣,把這丫頭送了我罷?”表少爺插口。
“就按你方才的計劃去準備罷,”白二少爺沒搭理表少爺,“下去罷。”
羅扇如逢大赦,連忙行了禮退出了上房。
找李氏要來紙筆,回到房中後羅扇就在那裡羅列需要用到的食材單子,明兒就讓李氏按數去備。小鈕子湊過來看,納悶兒地問羅扇:“你幾時學會寫字了?怎麼還從左往右寫?”
羅扇心道你是不認識字兒,認識的話還得問咋寫的全是錯別字呢!
羅扇當然不會寫毛筆字,所以只把毛筆當水筆用,寫的也都是現代人的簡體字,明天念給李氏聽,讓她自己再寫一份就是了。正邊想邊列著,就聽小鈕子又囁嚅著道:“小扇兒,明天早上……咱們下人飯熬綠豆粥罷?”
“熬罷,這有什麼可問的。”羅扇不以為意地道,忽而覺得不對,這小鈕子近來怎麼總在意下人飯要做什麼呢?不動聲色地瞅了她一眼,見她眼裡閃過一抹欣喜,便越發肯定了這丫頭一定有事兒,羅扇的八卦細胞瞬間膨脹,略一沉吟,故意“呀”了一聲:“我忘了,今兒李嫂還說來著,說倉裡的綠豆要拿去磨粉做成綠豆麵,不讓咱們再用了,還是改成別的粥罷。”
小鈕子眼裡一下子佈滿了失望,沒精打采地“哦”了一聲,羅扇假作未覺,只管列好了單子,兩人洗漱了睡下。到了半夜,小鈕子輕手輕腳地穿衣下床,悄悄兒開門出去了,羅扇一骨碌爬起身,跟在小鈕子身後出了門,見她一路遮遮掩掩地出了角院,一直來到大門前,門口處早就立了個人,暗影裡看不清是誰,見小鈕子過去便輕輕把大門開了,而後兩個人就一起出了院子。
——噯呀呀呀呀呀!好你個鈕丫頭!居然——居然在和小小子偷偷約會!羅扇頓時興奮了——不成想這個平時看上去最內向最膽小的小鈕子居然是她們小廚房少女三人組裡最先一個談戀愛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哇!哇哈哈哈!
羅扇奸笑著踮著腳大耗子似的悄悄跟在二人身後出了院門,幸好天黑無月,那兩人只顧往前走,一時也發現不了她。見這二人拐到院牆後一株大槐樹下停了下來,羅扇就在牆邊躲著豎耳細聽,聞得小鈕子低聲道:“你的牙還疼麼?”
“這兩日好多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答道,聽來耳熟,羅扇想了半天,倏地鼠軀一震:青山!居然是青山!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