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陳家人死絕了沒有。”
“正好,反正大家也活不下去了,就豁出去攻下了陳家集,某家親自動手,把陳家全給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手,按著那小老兒的腦袋,冷冷地道:“你說某家是惡人,咱也認了,可是說銀衣客,你也配。”
“說得好!”
大家忍不住出言附和,更有那口才辨給的數落道:“小老兒,你那主子做得那惡事,死有餘辜,你是忠,但你這個忠是愚忠!怪不得那銀衣客不幫你,倒也是個明白人。”
“那是那是,幫他無異於作惡啊!”
“忠亦有精、愚之分,確是要仔細分辨,不然做了那為虎作倀之事,才真是辱沒了忠義。”
“……”
你一言,我一語,把那小老兒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本來還徒勞掙扎著的手腳都軟了下來,好像力氣都被這些話給抽空了一般。
他這樣說法,本就是欺負在場的多是外地行商,不知道具體情況,給銀衣客抹黑罷了,現在有過那九尺大漢一說,也就都明白了。
“小老兒,某家今日也不殺你,他日要是再看你顛倒黑白,那須怪不得某家不知敬老了。”
九尺大漢冷哼一聲,一腳踹開了客棧大門,把那小老兒直接扔了出去,回頭大笑著重新回到篝火旁坐下,大笑飲酒,直呼“痛快”。
這時候那些行商也看出這個九尺大漢確實不算是惡人,又掌握著陳家集,多有上來套近乎的。
客棧大堂中熱熱鬧鬧,各自談論著感興趣的話題,誰也不曾注意到角落處有一個虯髯男子彷彿決定了什麼似的,緩緩站了起來。
虯髯男子身量之高不下九尺大漢,懷中抱著藤箱子,默默地從不曾嚴密合上的大門走出,一步一步,留下一行腳印旋即被風雪抹去,消失在白茫茫一片當中。
他的身後,銀衣客的傳說,還在各人當中流傳著,又被合上的客棧大門關閉。
“銀衣客,你在哪?”
……
大雪茫茫,虯髯漢子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中,好幾個時辰過去,天矇矇亮了起來。
如此風雪夜,他卻不得不出門,尋找。
銀衣客還在左近,錯過了今夜,或許茫茫人海,再也遇不到他了。
眼看著天要亮了,風雪小了下去,虯髯漢子堅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絕望之色。
“哇哇哇~”
忽然,從虯髯漢子的懷中,那個一直被他緊緊抱著的藤箱子裡,傳來了陣陣嬰兒哭啼之聲。
雪漸止,風依舊吹,將嬰兒的哭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一直到了那目不可及的地方。
虯髯漢子一驚,正要掀開藤箱的時候,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風雪夜,曠野相逢,亦是有緣,兄臺不妨前來取取暖吧!”
循聲望去,虯髯漢子才看到大約在數百丈開外的地方,一處白雪覆蓋的坡地上,有篝火熊熊,有一個年輕男子隨手往裡面新增薪材。
“銀衣!”
“是銀衣客!”
看著那在白茫茫雪地上既顯得不起眼,偶爾又刺眼的衣袍,虯髯漢子大喜,邁著幾乎被凍僵的雙腳,快步走去。
狂喜之下,他竟是沒有想到,以他的眼力方才竟是不曾發現對方的存在,一直等到嬰兒哭聲引起對方的注意,這才出言相邀。
那種整個人融入天地自然當中的感覺,玄之又玄,思之極難;不在意的話,又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三步並作兩步走,不過幾息的功夫,虯髯漢子已經來到了銀衣人的面前。
“謝過銀衣客,孟黜有禮了。”
虯髯大漢報名、行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