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雖大。也正如同滿大壩的洪水,已經超過大壩的載重,終於決了堤。然後,以它不可抵擋之勢,正嘶啞著嗓子,向處在它下方無辜的良田、屋舍賣力的衝鋒著,蹂躪著。但可惜的是,這股洪流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揚鋒出鞘,雖然看似凜冽驚人,但由於使劍的人不懂得如何運用,所以被nòng得手足失措、毫無章法。以致,是雷聲大雨點xiǎo。
起碼,在劉備眼裡看來,敵人剛剛衝出來,大聲吶喊時,它就如同寶劍出鞘,但到後來,天地變得廣大了,他們行動的空間也大了,自由的角落也就多了。如是,他們甘願分散開,如同一盤散沙。這是他們不願意的,但也是他們無可奈何的。
人多了,心思本來就難以向一個人看齊。
要不是看到對方的中軍大旗,旗上大書‘何’字,劉備就連這位將軍姓什麼都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敵人尚未列成陣勢,正是出擊的最佳時機。所以,要在敵人尚未成形,尚未組成陣勢之前,將之擊潰。
正如兵法所云,‘半渡擊之’。這所擊者並不是非要擊其‘半渡’,而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運用這‘半渡’時散luàn的機會,將敵人打得分散。如果能夠使得他們都伯顧不到什長,什長顧不到伍長,伍長顧不到士兵,自然,牙mén將也顧不到百人將了。一旦大luàn行成,指揮系統失去他的作用。這樣,才能達到‘擊之’的目的。
“傳令,輕騎作為奇兵,向兩邊圍攏!”
“令:護軍帶領左軍擊其右!”
“令:右軍隨我擊其左!”
劉備一口氣,一連發下三道命令。三四百輕騎全都呼嘯著衝向兩邊,如同張開血盆大口。而厲影和劉備的相互jiāo錯進攻,則如同血盆裡的巨齒,正磨動利牙,準備殺人如麻。
厲影雖然被封為‘護軍’之職,也曾組織、訓練刺客,但他畢竟尚未帶過兵馬實地作戰,現在突然得到這命令,心裡雖然遲疑,但膽子使他變得睥睨一切。所以得到命令後,毫不猶豫的,拔出佩劍,嘶喊一聲,帶領左軍首先衝殺了上去。
‘燕雲’還沒等劉備話說完,它又焦躁不安的張開了馬嘴,似要呼嘯,又似要說話:“快點,我都等不了了,快衝上去吧!”
劉備看著坐下騎yù前故後的樣子,終於是明白了它的意思:“是了,燕雲,你不是害怕,你是tuǐ腳癢了,想要賓士縱躍了?”
“籲!”
燕雲長昂一聲,撒開韁繩吧,讓我放縱狂奔吧!
劉備拔出了雙股劍,雙tuǐ在馬腹上一夾。U點燕雲似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獎賞,使得它整個身心都是歡悅,不禁再次籲溜溜,跟著奔向了劉備想要去的地方。
鄲縣的蛾賊本來毫無紀律,全憑著一股信念在支撐著他們,所以才使得他們毫不畏懼的衝了出來。但當他們面對劉備這群虎狼之師時,心裡卻開始膽怯了。因為,他們突然發現:“我想要的,已經跟當初背道而馳了。”
當初,之所以做這蛾賊,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張嘴。或者,更簡單、更殘酷一點,則是為了不讓自己死後犒勞了別人的那張嘴。也就是他們所謂的‘飯碗’。但等到他們發現這個‘飯碗’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繼續端下去時,他們不得不臨陣改變自己的想法,或是權變一下,把衝出前的狠勁全都留了下來,只為以後東山再起。他們想,只要留著腦袋在,以後還是有‘飯’吃的。於是,他們並沒有怎麼抵抗,不是臨陣丟了手裡那些他們稱之為‘兵器’的鋤頭和鐮刀,就是乾脆luàn奔luàn跑起來。而有的,甚至毫無頭緒的,扛起又放下耕犁。他們想,如果不死的話,或者有了耕犁,明年還是可以找個荒地,娶個老婆。如果能過上平安的生活,兩口子生個兒子,開了荒種了莊稼,過著沒有了luàn世的紛擾生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