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素雅簡潔,黑白灰的色調,簡約的傢俱;算不上高調奢華,卻也簡潔精緻。
“我去衝個澡。”許沐開啟衛生間的門,剛想進去,又像忘了交代什麼,回過頭瞥了一眼,“你隨意。”
嚴清點頭,心裡免不了不是滋味, “你隨意”讓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充其量只是一個房客罷了。嗤笑一聲,打量起屋子,手邊朝南帶飄窗的必定是主臥,碩大的婚床,深藍的顏色,潔白的布藝,美得散發出一層冰涼的霧氣。
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仔細確認沒留下任何異物,輕輕地關上門,徑直進了一間置著單人床的客房,她很清楚那是自己的位置。臥躺在散發著車矢菊香氣的床上,那種安逸而舒適是久違的,甚至還穿著太過於束縛的禮服,眼前卻漸漸恍惚起來。
許沐在浴室裡慢條斯理地洗著,嘴上哼著歌,心情有些複雜,控制不了拼命回憶著白天的一幕:修身香檳色的婚紗,上揚著的嘴角,淺淺的酒窩,笑著的皮囊,萬份不情願的神情。
溫熱的水順著髮際劃過眼眸,沖刷著身體,人卻無法輕鬆起來。他用欺騙和傷害拼來了這段婚姻,無名無實,倒計時中的可笑關係。
降落在窗臺上足足3年的紙飛機在他手中終於以完美拋物線的姿態跌進紙簍,關於兩個人的記憶,她渾然不知或是壓根不屑一顧,而他卻銘記於心,
盥洗臺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悠琦”二字不停閃爍。
“是我。”許沐瞬間猶豫,最後還是套上睡袍,按下接聽鍵。
“木頭。”悠琦哽咽,“我做了芝士蛋糕,不然你過來嚐嚐……”
許沐恐懼,謊言無非成就了他的私心,然而也埋下了如此多一觸即發的隱患。在悠琦眼裡,自己充其量算個懦弱,沒有勇氣擔當的男人,她甚至願意去原諒他瞞著自己,跟她的的好友結了婚。她自願成了婚姻裡的第三者,或許因為不甘心,或許因為她始終堅信他們之間至少有愛。
不知不覺,謊言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危險境地。真相就像□□,只要點燃一切將會煙消雲散。他不能告訴悠琦,整場鬧劇都與嚴清無關,對於他和悠琦的關係嚴清事先一無所知,執意要娶她的是他自己,並不是父母的安排。他不確定悠琦是否會做出怎樣的傻事?畢竟不久前,她那張在洗胃後蒼白的臉他還記憶猶新。而如果,他跟嚴清坦白,或許她會怪他戲弄了她,欺騙了她;或許她會理解他成全他;只是他肯定,她不會在這個房子多留一刻,畢竟那時候,他再沒有任何籌碼綁住她。
許沐眉頭深鎖,深深吐出一口氣,利落地到臥室換上襯衫,關燈一瞬才發現屋裡空無一人。觸控在開關上的手指有一刻滯留,慌亂地走出臥室,客廳也沒有一絲動過的痕跡,書房和廚房的門大開著,不見人影。背靠在客廳壁燈旁,橘色的燈光微弱地傾瀉,這一刻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經意間低頭,客房的門縫裡透出一絲亮色。走過去,推開門,她的臉背對著他,空氣中安靜地只剩下她均勻的呼吸,他的眼神湧動出一絲柔軟,手中的電話再次震動,那絲少得可憐的柔軟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來了。”許沐轉過身拿起玄關鞋櫃上的車鑰匙疾步走出了家門。
“啪”一聲關門,嚴清醒了,又安然地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磨腳高跟鞋
新婚的日子慢條斯理地流過。嚴清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成了只管花錢的全職太太,一天的任務就是洗衣,做飯,看電視。她極少出門,有時梓黎會上來坐坐,偶爾也會去附近的公園待上一兩個小時。嚴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醒來的時候不知道他晚上有沒回來過,做飯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吃,不過她並不埋怨,如此簡單的相處之道,她求之不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