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感覺壓抑。
方博然已經從輪椅移到了紅木圈椅上,面前擺了一杯香茗,幾縷霧氣沿著杯沿飄散。
“坐。”身體的關係,他語焉不詳,樂意廢了很大功夫才聽明白,尋了旁邊的椅子坐下。
樂意正襟危坐了好半天,看著方博然抖著手端茶,小聲提醒,“當心!”
話音未落,他手上一抖,上好的骨瓷青花杯就砸到了實木地板上,應聲碎裂。
“我果然是老了。”方博然大口喘氣,看著地上的碎瓷,顫抖的彎腰。
“我來!”樂意攔住他,伸手去撿碎瓷。
等她撿起了滿地碎片,方博然突兀發問:“你和起歌,是真的嗎?”
“……”樂意訝異得望著他,“您說什麼?”
“這樁婚姻,你是心甘情願的嗎?”老者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是!”她點頭。
“那麼,前幾天抱著孩子上了祁昊車的人,是不是你?”方博然聚精會神說完這些話,已經累的滿頭是汗。
樂意心下一跳,咬了牙點頭,“是!”
他又問,“那麼,起歌知道嗎?”
她心慌意亂得點頭。
“樂意,別瞞我。我能知道你和祁昊在一起,自然也能知道別的。”方博然望著她的眼中滿是戾氣。
“我沒有和祁昊在一起!”對於這個原則性問題,樂意一點都不想被誤會。
“你的話能信嗎?別以為我老了就什麼都不知道。”看到那件事後,方博然也以自己的方式試探過兒子,雖然他態度不佳,但是很明顯,是對於這件事一無所知的。也就是說,樂意隱瞞了和祁昊見面的事實。
“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小題大做。”面對久經沙場的老狐狸,樂意還是心慌了,莫名的恐懼鋪天蓋地,將她整個席捲。
“那麼,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方博然用力拍擊桌面。
樂意被他的質問逼退了幾步,摸到桌面上的碎瓷,尖利的疼痛,從指間蔓延。
“你怎麼解釋?”方博然沉下臉。
眼中有大片淚霧瀰漫,她咬了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管怎麼樣,她確實撒謊了。這一點,毋庸辯駁。
“不用解釋。”書房大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樂意淚眼迷濛得看著仿似天神一般降臨的方起歌,他眼底有深深的陰影,眼瞳中卻燃著不合時宜的怒火。
他大踏步走進書房,牽了樂意就走。
“站住,你知道這個女人做過些什麼嗎?”方博然在身後嘶聲。
方起歌略略側頭,冷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口中的這個女人,是我妻子。”
說完,不再管方博然,帶著樂意離開了老宅。
相扣的手指牽動了樂意指間的傷口,她輕撥出聲,“痛!”
方起歌聞聲小心得翻過她得手,看到了那抹紅線一般的創口,嘆息道:“想吃肉也不用自殘吧!”
樂意被他的話逗笑,下一秒,想起了自己的欺瞞,泫然欲泣道,“對不起!”
方起歌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找出車上的醫藥箱,翻找創口貼,“我沒生氣!”
樂意軟軟得靠上去,“我知道你沒生氣,是我想說對不起。騙了你,那天我晚回來,不是和蘇菲逛街,是因為遇上小麟,我發誓,真的是不小心遇上的。”
方起歌剛剛在老宅對她的維護讓她異樣的感動,此時一邊說著自己的欺瞞,一邊就落下淚來,“對不起,我不是想瞞你什麼。”
我只是害怕,害怕向你完全的坦白之後,再沒有任何可供規避的港灣。
方起歌心下一慟,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我知道,你不是想瞞我。而且,你這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