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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那到時候見哦!”吳雅終於掛了電話。

安鐵長噓了一口氣,關掉手機啟動了發動機。

正文 第三十章 幽玄之夜

六月的夜晚;到處都飄拂著春天的味道;安鐵把車上的窗子全部開啟;柔和的春風在耳邊輕輕吹拂;卻無法吹散安鐵心中的鬱悶。安鐵開著車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兜著,大連的馬路非常寬闊,道路兩邊的路燈被溼潤的空氣包裹著,燈光有些暗淡,這使道路的前方顯得幽深而神秘。不知什麼原因,今晚路上的車很少,安鐵越往城市的中心走,就越覺得這條路是通往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那些高樓和商廈此時像一條條空空的麻袋萎縮在馬路和城市的某個點上,和安鐵一起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孤獨之中。這麼多年來,安鐵一直覺得他總是在路燈下走著,沒有目的地,沒有急於想尋找的東西。每當早晨看見人們從家裡出來,湧向城市的各個角落,把城市填充得豐盈而富足,晚上,人們從城市的公共空間疲憊地回到家中,在茫然的奔波後回到照耀自己和親人的燈光裡,把空虛和孤單留給安鐵和不斷被消耗著的城市。

城市是什麼?竟讓人們如此厭倦又如此著迷;城市有什麼?竟讓人們反覆地投奔又反覆地拋棄。在這樣一個溫暖迷茫而又萎靡的夜晚,我們到底能夠握住一些什麼!

安鐵在一種迷思之中,被藏在春天裡一隻隱秘的手牽著,所有的路口都暗示著一個方向,但出口卻總是在找到之後立即消失。

安鐵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口。

走進酒吧,裡面客人不多,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裡,幾張臉孔模地的浮動著。安鐵掃了一眼,沒有發現李海軍。安鐵到吧檯一打聽,服務員說:“剛才還在啊,你看看裡面的小屋子裡有沒有!”

這間小屋子就是安鐵曾經住的那間,現在改成了李海軍的辦公室兼臥室。安鐵推開了小屋的門,裡面傳來歌劇的聲音,李海軍正躺在小床上看信,床上還堆著一大堆的信件。聽見有人進來,李海軍趕緊把信件劃拉到一起,李海軍抬頭看見是安鐵,愣了一下,把歌劇的音量調低,沒作聲。

安鐵盯著那堆信件,走到李海軍的床邊坐了下來,笑著說:“哥們!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能收到信?這麼多?”

李海軍看安鐵的目光有些暗淡,不緊不慢地把信收進了一個小箱子裡,那個小箱子很精巧,看上去像是手工做成的,上面畫著彩色的花紋,使這個小箱子增添了幾分獨特的感覺。

“你不覺得,正因為如此才很難得嗎?”李海軍緩緩地說。

安鐵突然覺察出李海軍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恩,你還別說,這個時候如果真有人給我寫一封信,我興許會感動得落淚。”

李海軍把那個精巧的小箱子放到床底下,像藏一個寶貝似的,然後說:“你怎麼有空過來?瞳瞳好些了嗎?”

安鐵說:“別提了,瞳瞳倒是沒什麼大事,我有事!鬱悶!媽的!。”說完,安鐵點了一根菸,耳邊似乎還響著瞳瞳說的那句話“叔叔,你會不要我嗎?”

李海軍隔著淡青色的煙霧看著安鐵,眼裡有一絲迷茫,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李海軍似乎沒有注意到安鐵的情緒;安鐵吐了一口煙說:“快六年了吧,操!都六年了!”

李海軍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們都從半大小夥子變成小老頭了。”

安鐵好像沒什麼話說;看起來李海軍比安鐵更加鬱悶。安鐵四處看了看,幾年前在過客酒吧時的日子又一一浮現在眼前。記得安鐵快要離開過客酒吧去報社上班的一段日子,有一天晚上,酒吧裡突然闖進幾個人砸場,李海軍當時不在場,在酒吧悶了一年的安鐵終於找到一個發洩的機會,和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