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謝沖田先生,也敬愛他崇拜他,這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在她的內心深處……
她或許,一直沒有原諒過他。
他是劊子手,壬生狼,鬼之子,將她的有過的一點希望盡數扼殺。
他殺人,殺了很多人,然而連眼都不眨。
他不後悔,因為他有著可以一起戰鬥的同伴,有著“誠”的絕對意志。
而她呢?她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新撰組的一員,她被遺棄到幕末時代,卻帶著幾百年後的價值觀。她不否認,她對山崎,對新八,對土方先生,對近藤先生都有著感情,然而當他們拿起刀殘殺著人,像是砍著稻草的時候,她對他們,充滿恐懼。
哪怕她有再多的藉口為他們開脫,他們確實在破壞一些人本應有的幸福。這其中也有她的。
她所做的事情,就像是絕望中找到了一根稻草,一直不敢放開,以為它能夠拯救自己,所以一直緊緊抓住。
她的目光定格在稻草上,以至連身旁可能有的木頭都被忽略了。
她一直沒有原諒過他們,就像她從沒有原諒過成為“他們”的自己。
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或許,一直都無法忘記,殘忍的沖田先生的模樣。
所以她一旦演繹起自己內心的沖田先生,就無法遏制自己體內的,嗜血的沖田。
他在她心裡曾留下過魔鬼的印象,她想方設法忘記了它,終於在這一刻宣告失敗。
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嗎?
清光突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就要像死守了幾百年的堡壘終於從內部崩塌了一般。
然而那些堡壘一旦從心上坍塌,一種輕鬆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她已經回來了。所以她已經可以正視自己對沖田先生的感情,而不是過分地誇大它們,來成為麻痺自己殺人不眨眼的罪惡感的毒品。
她若想要成為“沖田總司”,就必須理解他的殘忍,就像理解他的善良一樣。
——沖田先生,看來最後,我還是選擇背叛你。
清光嘴角彎起一抹笑,看著穿著藍白運動服栗色短髮的男生走向這邊。
“手塚國光,又見面了。”
這個招呼,就像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朋友之間的招呼,而不是已經確定戀人關係的男女生之間應該有的。
“恩。”手塚輕點頭。
“那麼,一起回家。”清光站起身,撣撣衣服上的灰塵草屑,拎起書包。
兩個人並排走在綠蔭下。
已經是傍晚時分,然而蔚蔚的夏日裡,蟬聲此起彼伏,依舊熱烈。
陽光斜斜地照過來,兩個人的影子卻躲在了樹蔭裡。
“騙人的!!手塚國光竟然真的和那個鈴木清光在一起了?!”
“啊啊,好痛心啊,我帥氣的部長大人……”
“啊啊,好不捨啊,我可愛的爽子……”
“但是手塚國光平時看上去很嚴肅啊,那個女演員能攻下這座碉堡,果然不簡單吶。”
雖然部活過後,學校里正回家的學生不多,不過三三兩兩,無論男男女女,凡是看見手塚和清光兩個人的,細細的對話聲便開始了。
透過樹蔭,還可以看到頭上包著隱身綠布條的乾拿著筆記本在努力地記著,鏡片上的反光說明了該CPU驚人的分析速度。
這時候的清光完全不具有劍道時的侵略性,也不是在家時的不拘小節或是平常時候的淡然,而是扭頭非常甜美地對著向兩人投注目禮的女生使勁笑,順帶著甜蜜地挽上手塚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細細琢磨了很久,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覺到清光對沖田的隱藏的情感。
沖田確實救了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