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裡,他把雙翅揚起然後緊緊包裹住兩人□在水外的身體,然後他伏下頭,身子也弓下去。這樣郝然的確是被保護周全了,但齊程的雙翼全完全暴露在外,就算他的雙翼堅硬鋒利如鐵打的,郝然也知道這有多冒險。她正要阻止他這樣做,但張口說話時,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因為“嗡嗡嗡嗡”聲就已經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耳朵被這種有如鍋爐廠那樣大上幾十上百倍的噪音弄得完全失去聽覺功能,連腦子都不受控制的開始“嗡嗡”作響,絲毫不能感覺和思考。
郝然唯一有感覺的,是齊程的懷抱好像一顫一顫,還有他落在自己頭上的臉,他口裡噴出在她臉上的厚重氣息,甚至直落在她耳邊唯一能分辨的那種痛極的“嘶嘶”聲。
齊程肯定受傷了,不然他絕對不會發出如此壓抑痛苦的聲音,她能感覺到他摟住自己腰身的手在發抖……如果不是控制不了,他絕不會發抖。
她不知道那群壓壓飛過的飛蟲在上面幹些什麼,她視線範圍就是黑糊糊的羽翼內,但她能想象此刻齊程的翅膀如果不是在被蠶食,就是在被飛衝過去的蟲子在蹂躪。
即使郝然知道這正是飛蟲直壓在他們上頭的飛奔過去的關鍵時刻,她不能動,不能引起那群飛蟲的注意,更不要因為她動,而讓齊程的果露在外羽翼露出絲毫的縫隙,因為哪怕是一絲縫隙,在這時候都可能是致命的。但她明明知道是這樣,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緊握住的雙拳,卻不能控制她眼角的淚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郝然的耳朵類似於耳鳴的症狀終於消失,而齊程懷抱住她的手也開始鬆弛,羽翼中露出一處縫隙。
透過縫隙,郝然看到密林終於重見光亮,這群飛蟲已經衝過了這片區域,她還來不及高興,卻聽到齊程“嗚嗚”的聲音,他轟的鬆開了手,向後“撲通”一聲倒進了溫泉池子裡。
隨之濺開的水浪直撲到郝然的臉上,她擦掉眼睛裡的水漬,連忙上前要扶起他,卻看見他耷拉著從溫泉裡露出一般的翅膀……
那還叫翅膀嗎?
齊程已經昏過去了,他身上那每隻長約兩米的翅膀有氣無力的收縮在一起,有些支離破碎的垂在泉水裡。粉白色的翅膀現在滿是一個個有如蟲蛀的血洞,已無一處好肉。那些血洞,有的細如指甲大,有的大如巴掌,有些刺開,有些已經穿透,正源源不斷的湧出黃色的油液。
郝然知道那是他血的顏色,她面上溼漉漉的,都不知道是水還是淚。
她咬牙上前,她想起這溫泉水有療傷作用,於是使出全部力氣才扶起他一半,將他平鋪在溫泉裡,讓他的翅膀全部淹沒在溫泉水裡,只露出他的頭呼吸。再把石灘邊同樣用來療傷的白泥,一點點的擦抹在他的翅膀上。
那些傷處多得已經不需要再去分辨哪些是傷,只要全部塗抹他的羽翼就行,她忍著心痛仔細塗抹,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甚至無力去多看兩眼,麻木的塗抹,塗抹,直到完全讓他兩隻碩大的翅膀僵硬起來。
但這時她卻發現齊程明明泡在溫泉裡的身體,卻逐漸發冷起來,她努力抱住齊程,雖然知道這樣是沒用的,他的身體依然越來越冷,甚至臉上已經開始發紫了……
飛蟲有毒
郝然心頭一驚,腦海裡忽然浮現齊程第一次獸變時候的場景,伸手正要探下他的臉,卻猛然發現自己的手掌,手臂出現和齊程一樣的泛紫色!
就這麼回過神來,郝然才想起這些地方全是剛剛幫齊程處理翅膀上傷口時沾到的地方……難道,那些蟲子本身有毒?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她的臉頓時刷白,抱著一線希望,她將雙手雙臂插進了溫泉水裡。
但泛出紫色的地方浸到水的時候,郝然的痛覺神經好像一瞬間全部恢復了,傷口嚯嚯的抽搐著,劇烈的疼痛直衝上腦門。她脫口而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