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劍焚疼的是她的人,玄武那般眼神焚疼的卻是她的心呀!
她咬緊牙根,嚥下痛嚷,直至嚐到滿腔的血腥味,拙攏的五指即使凍得又疼又紅,近乎痛到失去知覺,仍不肯放。
“若激怒你的代價是我一條性命,那你就取走吧!但你也要同等地補償我,為我達成唯一心願——”她朝狂烈的白虹劍嚷道,沉如千斤巨石的臂膀奮力舉起雲煙四處飛竄的劍身,撲打在眼前盡是白茫茫的朦朧及寒意。
“將玄武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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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霧飛霾的煙塵及暴雪進射出震天價響的巨鳴。
向來平靜的臥雪山,激起漩渦似的狂風飄雪,白衣男子原先居住的清幽宅第早已被這場風雪給吞噬。
此刻,白衣男子及黃衫小姑娘遠遠佇立在峭壁之頂,眺望雪地中不斷噴吐煙茫之處。狂風拂得兩人衣袖翻飛似浪,他的白髮融和在爝然雪景中,淺淡得好似隨時會與雪一併飄散,清晏的眸微微眯起。
身畔的黃衫小姑娘凍得直打哆嗦,硬是想朝他懷裡鑽。
“你、你你不去幫那、那個姑娘?”她的上下牙關止不住打顫的節奏,“再、再這樣下去,她她、她會死的……會被你那柄白、白虹劍給活活燒死的……”
“分明僅是虛無煙霧所構成的白虹劍,竟能進發如此冰焰。”白髮半掩半現著他沒有情緒的臉龐,他沒伸手撥開,任由髮絲飛舞飄蕩。
“你你、你別在那裡感動那柄劍變成啥模樣,救人要緊!”黃衫小姑娘扯住他的白裳晃動。
“我為何要救她?這等下場是她早就料測到的,她心甘情願。”他清冷的嗓音答得理所當然。
“可是她是為了救自己喜歡的人呀,若……若她救得了那男人,卻失了性命,到頭來她與他仍面臨死別,這樣又有什麼意義?我知道你無情,我知道你對這種生死相許的情感全然沒有任何憐憫,但你總知道何謂救人救到底吧?”黃衫小姑娘越講越起勁,驅散了身軀上些微寒意,“從不讓任何人觸碰白虹劍的你,既然都願意借劍助她,就再助她一回何妨?”
淡色的眸終於緩緩正視她,明明是澄澈似水的眼,卻又深邃得令人捉摸不著。良久,他啟唇,“好,我能助她。”
黃衫小姑娘正準備咧趄笑靨,好生讚揚他幾句,他卻淡淡地接續。
“但我要你立誓。”
“立誓?立什麼誓?”她斂了笑,問得有些防備。
“立誓你會永永遠遠消失在我眼前,永不再來擾我。”冰凝的薄長唇畔吐出冰冷字句。“你立下誓約,我便救她。”
黃衫小姑娘不遑多想,“我不要!這兩件事壓根不能混為一談!”
“你若不立誓,就眼睜睜見她被焚為冰塵吧。”他收回視線。
“你怎麼忍心見有情人受苦?!怎麼這般殘忍?!”
面對她的指責,他僅是淡然回道:“你比我更殘忍,因為你一句話便能救她,但你卻吝於開口。”
“我若開了口,就會失去你!”她大嚷。
他淡淡提醒,“你從不曾擁有我,何謂失去?”薄唇牽起一道非嘲非笑的揚弧,“我不懂人間情痴,但口口聲聲說懂的你,又何嘗比我高明?”
粉拳握得死牢,展睫盯著那張不染七情六慾的冷雕寒顏。
“好,我立誓,永遠消失在你眼前,永不再擾你!”她憤憤甩開他的衣袖,“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誓言!”
纖肩微抖,滿眶的淚水再也遏止不住地淌滿雙頰,粉嫩的身子毅然決然地朝前方深不見底的數百丈峭壁,一躍而下。
白衣男子只是靜靜望著那抹墜崖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