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奇怪地看著知妙。
曾榮琳坐在圈椅上,只把身子一側,道:“如何個奇怪,你且說來聽聽。”
知妙微微地垂下眼簾,又慢慢抬起身來:“野貓打食,遇什麼吃什麼,這到是真的;但是先別說這廚房裡是誰開了門子把野貓放進來,只說這野貓兒進了大東廚,廚裡可擺了什麼?”
知妙伸手,把廚房的門子一推。
大東廚裡雖然被野貓叼了、踩了的東西亂七八糟,但是知妙卻對著房裡說道:“這樑上吊著川廚子做的臘香腸,牆上掛著南人送來的金華火腿,架子上串著肉膘子,還有罐子裡醃的鹹雞蛋,並臺桌子上還有著晚飯剩下的南瓜麵湯,五彩蓮子貓耳朵;這麼些湯水肉塊,野貓兒一概不食不碰,怎的偏生去咬那放在上架子的桂花酥?
這酥是我半個時辰前才親手打好,且放在架子上是晾晾熱氣,酥剛出鍋時皮兒是軟的,若是立時用紙包了盒子悶起來,不僅皮裡的酥油泛不出酥香,連帶著那酥皮也會變得軟綿,那樣桂花酥便沒辦法吃了。即是要送給郡王妃的,我自然是要晾及最好。可偏巧清歌轉身在我房裡幫我折了幾個包盒子的紙,便立時讓野貓兒叼了踩了?
野貓可是有肉都不食包子的,怎會偏挑上這高架上的酥油點心呢?”
曾榮琳聽她一句一句地說著,表情微淡道:“那你且說,為何?”
知妙走進廚裡去,拿了一塊被野貓咬踩過的桂花酥,捧到曾榮琳的面前,“小姑姑且聞一聞。”
曾榮琳低頭看到知妙手裡的點心,微微地湊上去嗅了一嗅。
這一嗅,她立時就拿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後向旁邊一側:“怎麼這樣腥臭?!”
知妙點了點頭。
“可不就是這樣的味道,才吸引了那些野貓兒專打這些食兒。”知妙把那桂花酥擎到眾位嬤嬤面前,“這點心上被刻意刷了魚皮油,貓兒是最愛這些魚腥子味兒的,有這樣上等的魚腥味,它們就把肉膘子、湯水點心都丟在一邊了,特意就來咬這東西。所以這東西並非是野貓無意所謂,乃是有人故意之致。”
這句話一落地,那些老嬤嬤們都驚嚇了一下。
曾榮琳坐在那邊反倒看著知妙,一字一句道:“你即便知道是有人擦了魚油又怎奈何?是人故意陷害你,又說不定是你自己用錯了油脂,把這桂花酥到做成了魚油酥!”
知妙回過頭來,對著曾榮琳也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姑姑,知妙雖然學識疏淺,但酥、魚油,我且還分得清!”
曾榮琳被她嗆白一句,坐在那裡竟沒有回敬她,而是微微一笑。
知妙抿一下嘴唇,只道:“這等事若想知道是誰所做,便也簡單。清歌,你去打兩盆水來。是誰做了這等子事,手一入水,立見分曉。”
清歌連忙應聲就去。
知妙看著曾榮琳,只施禮道:“請小姑姑命這些嬤嬤們下手入水,哪盆水中飄得油花,油水魚腥,便必得是哪位嬤嬤所為。”
曾榮琳聽了知妙的話,只把嘴唇微微地一呶。
那邊她身後的大丫頭便立時說:“你們且分立兩行,一個一個的試手入盆!”
那些老嬤嬤們連忙爬起來,一個個分列開來。
知妙站在一側,看清歌叫人打了兩盆水來,一個一個的往那盆中放手。她和清歌一左一右,又並曾榮琳的兩個大丫鬟,都盯著那手入水盆的嬤嬤,眼看那水中是否有油花泛出。
直一個兩個三四個的都試了,剩下最後三四位。
忽然之間有一個穿了綠衣深裙的老嬤嬤不敢手入水中,就立時拖著自己的裙子,撲嗵一聲往曾榮琳和知妙的面前一跪!
“二小姐,二小姐二少奶奶饒命啊!老奴……老奴並非有意要陷害二少奶奶……老奴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