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嫡出子,雖然是幼子,但是身份尊貴,我們就算當姐姐的,也自得為弟弟讓道。三太太只要對著我們弟弟好就是了,那些個什麼冷屋凍灶的,就讓我和秀兒住好了,我們知微還是放回東院暖閣去罷。還有那些冷飯爛菜的,我們反正做女子的也不怕不長個子什麼的,湊和吃吃就算肚腹難受也能忍了。只盼著廚子裡給我們弟弟些好吃食,讓他長得快些好點,我們這些當姐姐的,也就算對得起往生的母親了。
啊呀,說起這個,弟弟打從挪了屋子就整夜睡冷炕,可是凍了好幾日了,好不容易食了墨少爺給的方子,才降了溫度,剛剛我們才求了燒火娘給弟弟燉了魚湯補身子,可巧偏被那花貓給叼了魚頭!父親,三太太,你看我這不孝無德的姐姐,怎麼偏生就在這裡抱怨了許久,把那隻偷了魚的貓兒都給忘記了!秀兒,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捉貓?咱們姐倆個吃不進嘴沒什麼,知微可還病著,萬一傷了身,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母親受苦難把他嫡生出來的辛苦呢!”
知秀一聽知妙的話,當然心知肚明,立刻大呼小叫地招呼下邊的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小少爺就這口魚被貓兒搶走了,你們還不搶回來!”
地上那些人被這些話支了,都嚇得不敢動。
章榮孝臉色都鐵青了。
他不是傻子,大女兒平
17、真相黑白 。。。
時不言不語,這會跑到他的面前來,說了這麼些話,句句有話頭,字字埋隱情!他是個傻的嗎?幾乎這些事情什麼都不用問,他就全都清楚了!他原料燕姨娘是個溫順良恭的人,又粗讀了幾個字,總是個明事理的。林氏在世時,她也一向表現恭敬溫良,所以才把家事政務,不過改交給她幾日。哪裡知道他不過去個居州,三日來家裡竟鬧出這樣的亂子!燕姨娘是打憐香也好,是下令也好,他心內哪裡沒有幾分幾兩!可恨他還那麼相信她,覺得她懷著身子疲倦,結果居然把三個沒了母親的孩子逼到那樣的地步!諾大的孝府,讓嫡少爺睡冰席冷炕;富甲一方的孝府,嫡少爺吃一口魚,還要從貓的嘴裡搶!這話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皇商”的臉要往哪裡擱!
立時氣得章榮孝的臉都快如包公了。
燕姨娘被知妙這句句緊逼給驚呆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知妙這不過八歲小兒的身子裡,到底是懷了多少彎彎繞的心思,那一句一句,一條一條,簡直是藏了萬千個心眼子,你從這裡堵了,她的道理又從那裡鑽出來!燕姨娘立時知道自己絕對是大錯特錯了,把這三個孩子當作沒孃的娃,想怎麼捏扁揉圓絕對是大錯特錯!知秀的勇義,知微的身份,再加上知妙這個不言不語,卻腹緋彎彎、一語驚人的大小姐!她本是想悄沒聲地把她們弄到破園子裡受受罪,再在章榮孝回來之前把她們挪回來,知微病也好,她們罪也罷,任憑有千萬張嘴,也說不出個不好來,老爺追問起來,她也一推二五乾淨了!結果卻在這小女娃的手裡,一切都露了底!
燕姨娘立時眼淚都迸出來,嘩嘩地往下掉,然後猛然向前一步,撲嗵一聲就跪到章榮孝的面前,大哭出聲:“老爺……老爺我……我並未做出那樣的事……全是底下的那些人,看我有了身子,想胡亂逞威風……”
章榮孝一看到她哭跪在面前,心都被跪得煩了。
他直接把自己的衣袖一甩,有些焦煩地就揮手道:“夠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打從今兒起,後宅院裡的事你不必管了!你有了身子,就別操那份閒心了!從今兒晚上,你就回你的院子去,罰抄家訓三百遍,暫扣三月月錢,吃食用度,各降三成!每日裡需三時三刻,定昏反省!你的大丫頭憐香,訓教不省、一錯再錯,笞三十板,趕出府去林外守陵;你院子裡的人,沒有我的口令,誰都不許出門!”
燕姨娘登時便驚了,整個人幾乎要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