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正在往花壇裡面灑水的小丫鬟盤問。
小丫鬟也知道這個長得粗壯、容貌不大好的女子是管她們的大丫鬟,縱然沒見過徐其容,見到秋濃,小丫鬟心裡也就猜到徐其容的身份了,於是態度越發恭謹起來。
秋濃心裡滿意,這些人都是桂嬤嬤買進來的,倒是機靈。於是先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脆聲道:“姑娘安好。回秋濃姐姐的話,婢子採月,是三等丫鬟,跟在春嵐姐姐手下做事。”
秋濃皺了皺眉:“在楓樺院做得可順心?”這麼熱的天,往花壇裡灑水的活兒原是婆子們做的。桂嬤嬤給楓樺院、風和院新買的丫鬟裡面,三等丫鬟都是跟姑娘年歲差不多的,只怕是準備著將來陪嫁的,精貴著呢!
小丫鬟見秋濃這麼問,立馬明白多來秋濃的意思,忙道:“自然是極順心的。婢子打小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張婆子怕婢子傷了手,這水,都是張婆子替婢子拎過來的。春嵐姐姐還自己配了護手的凝脂分給婢子們呢!”
秋濃點了點頭。徐其容心裡也暗暗點頭,秋濃和虞夏整天跟在她身邊,忙得很,自己院子裡這些人這麼懂事,想來是姐姐時不時幫著敲打過了的。
見秋濃臉色越發溫和,採月鬆了口氣。
秋濃指了指左後方廂房的方向,問道:“這幾日,是誰在伺候葉神醫和葉夫人?”
採月忙道:“葉神醫和葉夫人並不喜歡婢子們打擾,只是每日到了時間,婢子們把飯菜送到屋裡去,過一段時間再去收拾。晚上的時候再送沐浴的熱湯、香胰子和換洗的衣服過去。”
秋濃有些詫異:“沐浴也不讓人近身伺候麼?”
採月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來:“葉神醫說不想死就離遠些。婢子聽抬水的婆子講,葉夫人沐浴完之後,那熱湯一股子腥臭味,水也是綠綠的。”
徐其容心知葉夫人是中了毒,聽採月這麼一講,心道,難不成葉神醫這是在葉夫人洗澡的時候把毒素往體外逼?也對,若不是有心,以葉夫人在江州時那狀態,不可能到現在還能吊著一口氣。“
秋濃也皺眉沉思著,這葉氏夫妻身上明顯有不對勁,他們留在楓樺院,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姑娘不利。不管怎樣,挖空心思防著總沒大錯。
見秋濃不說話,採月心裡有些惴惴的,想起另一個小丫鬟跟她說的話,一緊張,就說了出來:“採行說,葉夫人用的香胰子都是茉莉花香味的,前日不小心送了苦甘菊的,便匆匆拿了苦甘菊的香胰子去換。正好撞見葉神醫拿著個木瓢往葉夫人身上淋水。”說到這裡,約莫是不好意思,採月頓了頓,接著道,“葉夫人卻是閉著眼睛的,像是昏了過去。”
打量了一下徐其容的臉色,採月這才小心翼翼道:“婢子和採行都覺得,這葉夫人,怕是……”
徐其容皺了皺眉,在她看來,葉夫人身子垮了,可精神向來很好的,昏睡過去這種事情基本上沒有,更何況是在沐浴的時候。
想起之前聽到的廂房裡面兩人的對峙,徐其容覺得自己猜到了一些真相。
難不成是因為葉夫人不肯解毒,所以葉神醫只好趁著葉夫人沐浴的時候悄悄替她把體內的毒素排出來?自古醫毒不分家,葉神醫想要讓葉夫人在沐浴的時候“昏過去”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徐其容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葉氏夫妻了。
求死的人不像是求死,救人的人不像是救人。
說是夫妻,還不如說是互博的仇敵。
正想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溫聲道:“徐五小姐此時應該正在午休。”
回頭一看,不是葉神醫是誰。
任誰在背後說人的時候被當事人撞個正著都不會開心的。秋濃有些惱,但又不想給自家姑娘惹來麻煩,於是不軟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