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不語,質疑地看看我,他才從懷裡掏出那個香囊,小心翼翼地呈在了我面前。
接過香囊,我有些不解他的舉動。
“師兄沒有發現,只是今日無意被五師兄撞見了師姐的香囊。他說要借走把玩,可是整個藥廬誰都曉得五師兄有借無還。擔心日後師姐責怪,我……我索性就動了手。哪想這一幕被師父撞見,便……便罰我跪在這裡三個時辰。都是紫藤的錯,與師姐無關。”他說著,才被風乾的眼淚再次劃過。
見過愛哭的男子,可是眼前人怕就是一眼清泉。真懷疑我喜愛的那汪水潭就是被這傢伙哭出來的,瞧這模樣,真是人見人憐。
一拍手,我把香囊又強行塞給了他。“跟我來!”
拉上他的手,我二話沒說就繞過眼前的主廳,穿過長廊和煉丹房,直搗黃龍來到老頭的屋子前。輕輕釦扣門,裡面沒動靜。我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猛地提起腳,對著門就是一下狠踹。
“啪——”門應聲而開。
老頭正坐在蒲團上打坐靜養,燭火跳得歡快,他的影子也在牆上不斷晃動。
他倒好,讓這樣一個小人跪在寒風中,自己在暖和的屋子裡休養。難怪說最毒丈夫心,好歹是自己的徒弟,他是怎麼捨得的!
“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我,你直接找我就得了,幹嘛牽連紫藤?我敬你是師父,現在人就在這裡,我不破藥廬的規矩,要罰就罰吧!”我大聲叫著,其實何不為另一種發洩?
胡楊子緩緩睜眼,抬頭,瞬間目光掃過我和身邊顫抖著的紫藤。
“看上眼了的話,下山後就帶在身邊吧。”他平靜地說著,聲音迴盪在屋內。
“什麼看上眼,你以為我特意討好紫藤嗎?我就算再是濫情,也不至於見一個愛一個。你的徒弟你能捨得讓他跟我?再說了,染如那樁子事還沒給老孃解決呢。對,你是染如的爹,你這樣幽禁你的兒子就對得起他孃親嗎?故意掩住他的氣息,不知道把他關在了哪裡,這就是一個當爹的應該乾的事嗎?”怒火一上來,我似乎也有些把持不住。
明明是在為紫藤討公道,我怎麼又扯到染如身上了?
也罷也罷,事情一塊解決也好,免得夜長夢多。就要下山了,再不見到染如,我怕自己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緩緩站起身,然後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老頭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已然被我駭到的紫藤。一副若有所思,躊躇不決的模樣,似乎出賣了他的心。我的感覺不會錯,染如不遠了,見到染如的時辰不遠了。
“我沒有囚禁過誰,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執著一個只相識一個月的男子。若然只是愧疚,三番兩次來找我這老頭子責問就當作是還了吧。你清楚你的身份,當初你也想明瞭之間的利害關係,怎麼現在又糊塗了起來?你的身份,就算把染如交給你,就算你真的愛上他,那又如何?在染如經歷生老病死時,你依舊可以抱著你的流風與景臨在一旁逍遙。但這都是好的,你對他不是真心,為了讓自己安心就毀掉他的一輩子,這就是你的所為嗎?”一長串的指責已然讓我心中明瞭,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是因為突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而是眼前人的真實身份。煦子可以幻化出景臨,賀蘭麟易也可以改名流風,那我為何沒有考慮過染如呢?
手情不自禁地捏上師父的臉,可是下一秒我就有些失望了。不是喬裝打扮,是真正的皮囊。師父就是師父,是神農氏後人,是胡楊子。
“師姐師姐,師父似乎生氣了。”紫藤扯扯我,不住地向老頭看去。
我也察覺到了他神情的變化,不禁抽回了手,連連賠笑道:“真皮,真皮啊!”
有點暈眩,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拉著紫藤向後退了幾步。“僅僅相識一個月,我也不知為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