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該不該繼續向他解釋歡宴上雖然沒有侍女,但是會有即將踏入成人階段的少年侍奉。
事實上凱爾特人素來是以歡宴作為少年人真正成年的標誌的。
少年向自己敬慕的英雄敬酒和獻身,從稚嫩的少年蛻變成成熟的男人。
而迪盧木多作為菲奧娜騎士團的首席,曾經遞到他面前的酒杯不計其數,可惜那些眼帶愛慕的少年們都被騎士語氣溫和的婉拒了。
因此他還一度被戰友們調侃羞澀靦腆來著。
迪盧木多的回憶和小糾結很快就被下方傳來的叫好聲打斷,臺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戴著面紗,身姿窈窕的女子,踩在方寸之餘的小鼓上起舞,臺邊響起琴聲陣陣,一貌不驚人的青衫少年坐在屏風後,指尖自弦上輕拂,劃出琴音如水。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手琴技已然爐火純青。
京極彥敲擊桌子的手指一停,面上顯出幾分笑意。
沒事往秦淮河上的畫舫跑,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來這裡,他是為了找人的。
史書上記載的清楚,那位在十幾年後蒙古再次南下帶兵守住國門,挾天子以令諸侯權傾朝野直至最後黃袍加身的大將軍,最落魄的時候甚至要靠在畫舫彈琴以餬口養家。
夜色漸深,少年彈了幾曲後匆匆離去,身形瘦弱單薄,抱著把琴埋頭走過小巷,轉進巷子最深處低矮的房子裡。
一燈如豆,少年疲憊地撥亮燈火,翻開看了一小半的書卷,若他母親還活著,怕是又要罵他與其做這無用功還不如去練習新的曲譜,那昔年艷冠秦淮的母親留給他唯一的財富,大概就是一手令人叫絕的琴技了。出身賤籍不得科考晉身,再怎麼飽讀詩書也終究沒有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機會,但是他就是不認命,身處畫舫他能聽到許多尋常百姓聽不到的訊息,這天下總有一天要亂,從根子上爛掉的朝代可不是一兩場勝仗救得回來的。
亂世出英雄,到時候誰還會管他的出身,投效皇帝也好跟隨亂黨也罷,總好過在這煙花柳巷碌碌一生。
說不得,他也能賺個青史留名。
書翻了幾十頁,少年終是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再醒來之時身披一件天青色鶴氅,兩錠黃金壓著一本兵書,雲紋宣上筆走龍蛇,不過&ldo;潛龍在淵&rdo;四字。
千百年後史書上有記載:帝嘗言:&ldo;吾少時夢遇仙人,見吾衣甚單薄,脫外袍披之,又見吾家徒四壁,贈吾兩金。問命於仙,曰:&l;潛龍在淵&r;,遂予吾兵書一卷。感甚!&rdo;
京極彥躺在去往日本的大船上,宿醉未醒睡得暈暈乎乎,深藏功與名。
他並不知道,在之後的千百年間那件他一時興起給出去的鶴氅會幾次易手添了無數似真似假的傳說,最終一塊袍角被間桐髒硯花天價買了回來,作為英靈召喚的契約物。
第47章
說是宿醉未醒,事實上京極彥自認為喝的並不算很多,不過讓他翌日仍有些昏昏沉沉,身上懶洋洋提不起勁來,倦倦躺在船艙裡打著瞌睡罷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每當這種情況下他的脾氣都不怎麼好,東西亂扔成了家常便飯。
多虧這艘客船上人並不多,不然就那三天兩頭砸在船艙上的悶響都足夠讓隔壁找上門來了。
&ldo;朱公子醒了?&rdo;問話的是這艘船的主人柳生謙信,年過六旬頭髮花白的老人看了一眼迪盧木多端在手中的清粥,瞭然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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