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興的記憶啊。京極彥眼眸裡沉澱著深不見底的暗色,嘴角翹起自唇間溢位一聲嘆息,他從自己的棺槨裡爬出來可不是為了給別人當狗用的,既然那麼想要吞噬他的理智,他就乾脆開啟城門放任黑霧入侵,不過那深重執念可是塊難啃的骨頭,只怕是最後沒吞掉他,反倒被他那近乎於絕望的執念拿來做了小零嘴。
不懼於怨恨,否則他還做什麼皇帝,亦無懼於痛苦,今日之痛他日必將百倍報償,絕望是執念最好的養料,化滿腹雪月風花為刀劍,一遍遍嗡鳴著準備痛飲鮮血。
&ldo;就是你,召喚了朕?&rdo;腳下踩著猩紅血跡勾勒出的法陣,京極彥身上撥了一下眼前垂著的旒,五彩絲線串聯的五色玉珠晃晃蕩盪,身上竟是一套極正式的冕服,他皺皺眉,心念一動換了一套月白色常服,才分出了點眼神給站在法陣前的人。
&ldo;是我。&rdo;站在法陣前的人頭髮花白,看起來頗有些年紀了,不過保養得不錯看起來還沒有老眼昏花道不能看的地步,&ldo;在下間桐髒硯,敢問您的姓名……&rdo;
活得久見得多,一個照面間桐髒硯就大抵估摸出自己召喚出從者的性格,從善如流地採取了比較謙恭的態度,雖然還不清楚為何明明召喚的是berserker,從者卻依舊保有著令他驚嘆的理性,但是審時度勢之下,還是先達成共識謀求聖杯才是理智之選。
可惜京極彥根本沒什麼興趣聽他把話說完,丟下一句&ldo;無聊&rdo;便自顧自化成了靈子,沒了蹤影。
當他降臨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之時,無數繁雜的知識湧入了他的腦海,比起跟一群死人活人搶一個不知所謂的杯子,還是這個嶄新的,未知的世界更加吸引陛下,尤其是在他學會了召喚固有結界並且成功在裡面把迪盧木多帶出來之後,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對他而言更加沒有吸引力了。
現在是1860年的初春,這座名為冬木的城市僻靜於國家的一角,工業革命的氣息還未曾隨著微風吹入這裡,遙遠江戶發生的刺殺亦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世代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並不知道,他們腳下踩著一條何等宏偉的靈脈,而時常去參拜的柳洞寺裡,曾經降臨下連通根源的奇蹟。
為了爭奪那奇蹟而展開的殊死搏鬥,至今是第二次。
穿行在冬木市古老的街道里,帶著明顯異國特徵的迪盧木多受到了居民格外&ldo;熱情&rdo;的歡迎,店鋪一家家著急忙慌關門落鎖,偶爾有小孩子好奇地扒拉著門fèng往外看,也會被家裡的大人拽回去,壓低了嗓音罵上幾句。
未曾見過的國度模樣,不過語言發音還有幾分熟悉,京極彥模糊地念叨了一句:&ldo;倭國。&rdo;也沒指望能在周圍的低矮平房裡看出什麼新鮮,尤其是剛下過雨地上泥濘的小道,讓他分外懷念京城平整寬闊的青石板路。
迪盧木多的身形並沒有維持多久,就消散在了原地,京極彥皺眉,略微感應了一下為他提供魔力的下僕位置,靈子狀態下移動速度異常的快,幾乎一個念頭就可以到達他想要去的地方‐‐就是落點可能會不盡如人意。
險些一腳踩進蟲子堆的陛下厭惡地皺起眉,看也沒看坐在蟲堆中間的間桐髒硯,直接閃身進入了自己的固有結界,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乾乾淨淨,又換了身衣服,才皺著眉出現在了間桐家的大廳。
把自己清洗乾淨穿好衣服的間桐髒硯看上去溫文儒雅,哪怕年紀大了也是個頗有魅力的老頭,半點也看不出方才身上堆滿蟲子的猙獰,對上京極彥嫌棄的眼神也只是溫和地笑了笑,說道:&ldo;讓您見笑了。&rdo;
京極彥含混應了一聲,問道:&ldo;剛剛那是什麼?&rdo;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