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又哭又笑的殊嬪,方媚兒無奈嘆氣,拿出絲帕輕輕為她拭去眼淚,直道:“若是你從不是聖上的錦衣密探,或許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天意弄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有什麼打算。”
慢慢止住哭泣,殊嬪臉上煥發著說不出的光彩。聽到方媚兒的問話,殊嬪笑道:“如今的我再不是風光的殊嬪,也做不得聖上信任的密探。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用一張臉暫且保住了這條命,苟延殘喘,過一日算一日吧。”
“是因為聖上發現了你到若水仙閣的事情,所以才……”方媚兒輕聲問道。
殊嬪淡淡搖頭:“我每日的行動都是他親自安排的,那一夜我不過是趁著裘大哥不備私自進去了而已,聖上並不知道。”
“那……”方媚兒看著殊嬪刀痕縱橫的臉頰,欲言又止。
殊嬪微微勾動嘴角,身子慵懶的躺在臥榻上,輕輕對方媚兒道:“我進宮多年,也不過是空頂著殊嬪的帽子,並沒有委身聖上。”殊嬪的話讓方媚兒大吃一驚,還未等她開口,便聽殊嬪又道,“這是他答應我的,可是他發現我對楚冰含情,便強要了我的身子。”
殊嬪說的輕輕的,可是方媚兒能從那清淡的口氣中聽出些許的恨意,“可是他發現我對楚冰含情”,想來殊嬪的這份深情已經表現明顯,發現的也不只她方媚兒一人了。
靜靜地聽著,方媚兒一言不發。殊嬪長嘆一聲繼續道:“那夜從若水仙閣回來,聖上依舊等在我的寢殿裡,他看著我滿臉淚水,斷定我深愛楚冰,所以聽到了你和楚冰的床底之歡才淚水橫流。他罵我為臣不忠,為嬪不忠,便……便用匕首……匕……”
殊嬪一邊回憶一邊講述,直到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方媚兒起身坐在殊嬪的臥榻之上,將她拉進懷裡,讓她放肆的嚎啕大哭。而在殊嬪看不見的時候,她亦暗自抹淚,殊嬪的深情是她和楚冰欠下的債,無法還清。
輕拍著殊嬪骨瘦如柴的身子,方媚兒恍然覺得硬邦邦的骨頭會咯的手生疼,不由說道:“你對楚冰的情誼我看的清楚,雖然我不知道此情緣何而來,我也為這深情吃味,可是我還是要感謝你為楚冰做的一切。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何兩日光景,你便瘦成了如此模樣?”
“因為……”
“參……參見聖上……”就在殊嬪剛要開口的時候,便聽到外面丫鬟大聲的呼喊聲。和方媚兒對視一眼,她趕緊帶上面紗,再次臥躺在臥榻之上,而方媚兒則起身,“哐”的一聲將臥榻邊桌上的茶壺、茶杯全數掃在地上。
掉落在地上的茶壺、茶杯應聲碎裂,碎片四處迸濺,恰好落在進來的熊軒腳下。方媚兒仿若不覺熊軒到來一般,根本不看他,大吼道:“這些奴才真是膽大包天,就算是病著,好歹殊嬪的位分還在,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主子,真當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了。殊嬪你莫傷心,媚兒這就去求聖上,我就不信這後宮還沒有王法了。”
氣呼呼的說完,方媚兒轉身才恍若猛然看見熊軒,一副吃驚的樣子,但只消片刻便又化為氣憤:“聖上你來的正好,媚兒正要去找你。”
雖然熊軒沒有看得完整,但從方媚兒的言辭中他也聽出了個大概,暗自想著方媚兒還不知道殊嬪的傷,故而只為奴才的事生氣。想到這熊軒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輕聲道:“媚兒何故如此生氣,來殊嬪這裡便砸東西,可不像媚兒的作風。”
聽到熊軒的話,方媚兒心底冷笑:事到如今能夠如此坦然自若,跟著這樣的君王,果然是人之大悲。思及此,方媚兒的聲音不自覺也冷上幾分,怒氣衝衝道:“聖上一直以來都寵著媚兒,才嬌慣出如今的性子,現在聖上才說媚兒不淑女,媚兒覺得冤枉。”
被方媚兒輕輕將上一軍,熊軒反而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