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騙本就是舊時道上人行走江湖的路數。中了招,那隻能怪你自己不開眼,全當交了學費。要是耍招的人被拆穿了,那就算是自己學藝不精,要打要殺自然也沒二話。
小朱的情況就屬於這種。事主被江湖上的人給盯上了,又破不了招。唯有打碎牙齒往肚裡咽,活該花錢消災。
但是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如果事主請來了同為江湖中人的幫手,冤家拿了錢還不收手,那就是瞧不起對方的幫手。
這種情況下,就不再是事主和冤家的矛盾了,而是幫手和冤家的過節,勢必要做過一場,分個高低的。
瀟灑現在犯的忌諱就是這種。小朱欠的十萬塊錢,是老爺子全數給足的。瀟灑收了,卻還要加收利息,那就屬於看不起老爺的錢。得罪的就不僅僅是小朱,而是她背後的老爺子。
至於說瀟灑是否知道這錢是老爺子給的,這點不重要。老爺子是自家人,他老人家對外界說自己已經劃了道,有幾個敢不信的。
細兔仔雙手一拍,激動道:“天哥,這麼說來咱們下場的藉口又有了!老爺子說瀟灑得罪了他,那就是得罪了,任憑他長了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你作為老爺子親收的契仔,為老爺子找回場子那是天經地義!”
“何止啊!”佬基也笑著說道:“天哥用這個藉口去收拾洪泰,不僅可以光明正大搶他們的地盤,還能為老爺子出頭,外加給小嫂子出氣。這是一舉三得啊!名利都佔滿了!”
於是,眾人紛紛討論起這事的可行性。經過所有人的研究,發現這事還挺靠譜。
孫良添也就直接拍板了:“既然這樣,事情就這麼定了。大家回去都準備準備,等吉祥仔的資訊一到,我們就齊頭並進,乾淨利落地解決掉洪泰在荃灣的勢力。”
見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每個人臉上都閃爍著激動的神情。對此,孫良添不得不叮囑幾人:“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們,不要關心一些蠅頭小利,先把洪泰趕出荃灣在說做計較。
要是拖久了,我擔心洪泰可能找來和事佬插手,甚至別的社團也會想來分一杯羹。”
眾人紛紛應是,孫良添還想交代些什麼。可是隨著一陣嘈雜聲,會所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
原本圍在一起密謀的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四五人一群喝退圍過來的看場小弟。朝著孫良添一夥所在位置大步走來。
就在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對方首先亮明瞭身份:“各位老大都在呢!我是荃灣警署的警長,請問哪位是孫良添先生?”
條子大晚上來找天哥?大夥是真看不懂這是什麼操作,只是下意識地望向了眾人中心位置的孫良添。
這一行為讓為首的警長看了個真切,立馬辨別出誰才是自己的目標。只見他手持自己證件,在孫良添面前一劃而過。
嘴裡講述著自己此行的目的:“孫良添先生,我們接到報警。你於三月十二日晚七點五十許,指使自己的數名手下對港島男子周佐治進行了非法拘禁和人身威脅。
同時以拳腳及棍棒為兇器,毆打了周佐治先生長達一刻鐘。致對方牙齒脫落、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警察說得有板有眼,孫良添卻聽得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佐治?那個小馬伕?居然還敢報警?就不怕事後被自己給打死?
孫良添直接氣樂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小朱搶在他之前開了口。
只見她一臉焦急地衝著為首的警長解釋道:“海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天哥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而緊隨其後開口的是細兔仔等人,只不過他們的言語就不像朱婉芳那樣文明瞭。
今天是孫良添會所新開張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