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浴室,吹著夜裡的冷風,原飛魚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現在已經是夜裡12點了,走廊的另一頭,曉柏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一絲暖黃色的燈光順著門縫照出來,映在地上,形成一道傾斜的光影,她走過去,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了敲門。
曉柏開啟門,手裡還拿著畫筆,看到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原飛魚,先是微微一愣,接著擰了擰精緻的眉,將她快速拉進房間裡,拿大毛毯將她包住,“姐,你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是溼的?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被他這麼一說,原飛魚這才感覺到有些冷,哆嗦了兩下,趕緊將毛毯裹緊一點,抬起頭看著曉柏滿是關切的漂亮眉眼笑了一下,又看到曉柏的電腦旁攤開了一桌的畫紙草稿,臉色瞬間變的很不悅,“你還在畫畫?都這麼晚了……我就說那份工作還是推掉好了,錢不用你賺。”
“姐,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廢人。”曉柏很認真地看著原飛魚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在昏暗的光線下卻異常的明亮,他叫姐的時候,起音會壓低,然後慢慢讓聲調在空氣中滑出一個非常漂亮的“V”形,聽得人心裡癢癢的:“姐,我想照顧你、保護你。”
曉柏認真且微微灼熱的眼神讓原飛魚渾身不自在,她慌忙側過頭,躲避那抹光亮,準備結束這個話題,“好,我妥協,只要你開心就好。”然後努力不露痕跡且飛快地轉移向另外一個話題,“其實我來是想問你,我們兩個不是親生姐弟這件事,你沒告訴過別人吧?”
“沒有,我也只是說,姐姐隨爸爸姓,我隨媽媽姓。怎麼了?”曉柏有些奇怪地看著原飛魚,總覺得每當她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都分外謹慎且小心。
“連秦樂也沒有說過嗎?”想著白天的時候秦樂那些追問,原飛魚還是覺得不放心。
“沒有。”曉柏搖頭。
“恩。”她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目光透過房間裡的窗戶看向外面那些樹影組成的一簇一簇無邊的黑暗,拳頭下意識地握了起來,“誰都不要說……即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遺棄我們了,我們也要相依為命好好活下去。”
魚。不需要空氣的自由,是水的束縛7
一夜都睡得不安穩,第二天爬起來的時候,原飛魚只覺得頭重腳輕,似乎渾身上下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到了頭上,連吃早飯都是歪著頭吃完的。
曉柏早上沒課,加上昨天晚上又熬了夜,所以還沒起床,原飛魚為他留了早飯,並且寫了便條,囑咐他早飯一定要在微波爐裡溫過才能吃,走到門口,發現曉柏的白球鞋上沾了一點泥,便立刻衝進浴室給他刷乾淨,並放在陽臺上晾好,又奔回廚房在便條上加了一句,要他穿別的球鞋去上課。做完這一切才放心地走出家門。
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就很慌張,再加上公交車又異常的擁擠,等原飛魚趕到水族館時,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渾身軟綿綿的,直想往地上癱。
嚮往常一樣揮手跟門口售票處的張姐打了聲招呼,原飛魚揉著太陽穴伸手拉開擦得透亮的玻璃門,但是下一秒,她便渾身僵硬,呆在那裡一動不能動。
清晨的陽光很明亮,透過玻璃門將水族館大廳裡的每一件物品照得分外清晰,檢票口張貼的巨副藍色海報旁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光線隨著她開門的動作驟然變得透明而耀眼,襯托那抹穿了簡單休閒式西裝的身影如晨光中挺拔秀雅的文竹,沾染著清晨的露珠,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璀璨光芒,霸佔了原飛魚的每一根視覺神經,心臟也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一下,血液湧向大腦,微微有些暈眩,為了讓自己站穩,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低下頭,在對方還沒有看見自己的時候,飛快走向更衣室。
“飛魚,你來得正好,過來一下。”
已經沿著牆角走路,儘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