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不想讓他再準確的判斷出她又在難過。
“喂?”她剛開口,還沒有聽到葉崇磬的回應,冷不丁的,一道閃電劃過空中。她忙站起來。也不知道她在屋子裡這麼發呆過了多久,天已經陰沉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果然隆隆的雷聲接踵而至,於是葉崇磬說了句什麼,她並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葉崇磬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過的話。
布袋落在地上。
從窗子裡吹進來的風,已經有了泥土味。這是暴風雨欲來的預兆。
外面的天色又暗又黃,幾乎看不清楚什麼。
“我知道了·····要下雨了,我得收衣服。先掛了·····”她說著,沒忘記在結束通話前說:“謝謝。”
隨著一陣疾風,大顆的雨點接踵而至,迅速的形成大大的雨勢。
屹湘衝出房門,將屋外晾曬的被子收起來。
東西太多她的動作又太慢,顧不得如瀑的大雨將她身上澆了個透,只一趟一趟的跑著·····她終於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回來,跌坐在門前的臺階上。
她拼命的喘著粗氣,胸口疼得厲害,就像吸入了沙礫的蚌,這些異物在衝撞著她的胸腔,疼的她難以招架,終於,在巨大的雷聲的遮掩下,她痛哭出來。
暴雨將院子裡的石板迅速的淹沒,沖刷著塵土······
【第二十六章 完】
第二十七章 修竹風荷的屹立(一)
“聽說城裡再一次成了威尼斯。”董亞寧聲音低沉的說。外面仍在下雨。不知道為何今年的大雨總是不期而至。兩天前他出來的時候是下著雨的,現在又下。
他撫摸旺財柔軟的細毛,垂下眼簾,細瞅著太久不見的旺財。根據他目測旺財比他在醫院裡最後看到的時候瘦了一定不止十斤。芳菲探視他的時候說的,旺財自從他被拘,就拒絕進食。連續多日後倒下,被送到醫生那裡掛水,後來還是芳菲跟它說了好久的話,說什麼老爸一定會出來的,過了兩天,才慢慢的開始吃東西……
他和他的狗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的鞦韆上。這深紫色平絨面的鞦韆坐上去很舒服,他們加起來也超過三百斤,鞦韆被壓的晃也不晃。隔著落地窗能看到外面荷花池裡被大雨擊打的荷葉,與在風雨中飄搖的荷花……不知道這一場大雨之後,池塘裡將是怎樣的一片狼藉。
芳菲問他這陣子要住哪兒。他知道芳菲的意思是想讓他回家住,或者去個她和外祖父、父母想讓他去住的地方。但是他沒同意。在郊外的這處安靜的所在,他想單獨呆幾天,不管外面是怎樣的——門外守候著的、在短時期內肯定不會消失的那些眼睛,並沒有讓他覺得有多不安或者不便。在小小的封閉的空間裡呆久了,他覺得自己能適應世上任何空間裡的獨處。
“威尼斯啊……威尼斯。”他又說。
穿過身後的偏廳的腳步越來越近,他以為是保姆,便說:“記得下午茶時間讓人把茶點送出去,用一次性的杯碟,省得他們還要送回來。麻煩。”
“我已經讓小林去了。”說話的是董夫人。
董亞寧一回頭,見是母親。他拍了下旺財,讓旺財走開些。母親有時會看不得他對旺財像寵愛一個孩子似的做派。
他皺眉問:“電話裡不是都說了麼,您怎麼又來了?”他說著站起來,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煙
董夫人劈手便將煙盒奪過來,慍怒的說:“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董亞寧看著母親身上黑色的衣裙。連頭上的髮飾都一色的黑。在這樣的陰雨天裡,這樣的裝束給人及其壓抑的感覺。他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應是一個叫“三七”的日子。他母親這樣穿著,倒未必是為了悼念或者傳統……他默默的從母親手裡拿過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