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瞄到了,打!
那個灰影更快,張若虛又成了目標。
“噢!”那是師父,打不得!
白影,打!
灰影,不能打!
······
他遲疑躊躇,舉棋不定。
林青塵和林霽遙都屛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直直地看著林天鴻瞄來瞄去。這一彈將是身為兒童玩物的、被埋沒數年的、此彈弓成就性的一彈,這一彈將有助於大名鼎鼎的泰山張若虛克敵制勝,這一彈關係著正邪之間的勝負,這一彈意義非同一般。如此重大的意義,如此的用武之地,對於一把普通的彈弓來說是一種榮耀,這將有可能成為武林彈弓屆的美談,這種機會來之不易,可以說千載難逢,一定要謹而慎之,無有差池,務必要一彈見功,林天鴻的慎重是對的,認真瞄準是有道理的。林青塵和林霽遙心裡想著,胸腔怦怦亂跳,手中各捏一把汗。
可是,林天鴻在瞄準,再瞄準,還在瞄準。
林天鴻在緊張認真地瞄準,林青塵和林霽遙在緊張認真地看。誰也沒在意此時王克勉滑稽可笑的剋制、堅持、順從、模仿。王克勉自己好像也沒在意。他被那兩名女子近乎玩弄於掌股之間,一會兒似憂,一會兒似喜,一會兒似痛苦難捱,一會兒似陶醉其間。而那兩名女子也實在目中無人,她們無視於“群魔亂舞”也就罷了,還對林天鴻這麼鄭重的抉擇不屑一顧。她們盡情地,放肆地輕舒漫展舞姿,不知廉恥地對王克勉眉勾眼挑。
林天鴻還在瞄準。
林青塵好像梗的脖子痛了,瞪得眼皮發麻了。他眨了眨雙眼,扭動了一下發梗的脖子,終於忍受不住這種箭在弦上的等待了,這對於一個好動的少年來說是一種煎熬。他喊道:“天鴻,你瞎瞄個什麼勁?你打啊。”
林天鴻擺著一觸即發的架勢,抖抖顫顫,一隻眼睛大睜著,瞪得乾澀發痛,另一隻眯成了縫,擠出了一滴細小的淚珠,說道:“我怕打到······”
他發現機會來了,沒將“師父”兩個字說出口,繼續瞄準。
林青塵說道:“打到才好啊!快打啊。”
林天鴻沒打,依舊保持同樣的姿勢,額頭上滾下幾顆汗珠,說話變得吞吐:“我怕······打不到······”他又沒有把下面的“那女人”三個字說完,又晃來晃去地瞄準。這真是艱難的抉擇,痛苦的心理歷程。
林青塵著急說道:“那麼多的人,那麼大的目標,怎麼會打不到?你打啊!”他衝過來要奪彈弓,想代替林天鴻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以成全此彈弓的榮耀。
“是啊!何必非要打她呢?”林天鴻猶如醍醐灌頂。終於鬆開了捏的發痛了的手指。
彈子破風,呼哨著打了出去。那被寄予厚望的,被選作彈子的頑石,帶著憤怒,奮不顧身地衝向亂舞的“群魔”。
三人如釋重負。
那頑石果真不負眾望,沒有虛發。竄來竄去的“群魔”有人中彈,發出尖利的呼痛聲,墜落在地。卻不是那為首女子。
彈弓畢竟威力有限,不中要害不足以傷敵,但足以擾敵。中彈女子不知痛從何來,很是吃了一驚,摸了一把痛處,見無大礙,飛身再戰,卻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
“嗨!管他誰呢?十三比一,閉上眼睛也能中敵。”林天鴻再也不猶豫,拉開了架勢,“彎弓射鵰式”、“蹲身擰腰式”、“舉杯望月式”、“倒懸珠簾式”······式式不同,層出不窮。隨著石子源源不斷地送上來,他這一番彈弓神技真是酣暢淋漓,大舒心胸。在他數年的彈弓史中從未有過如此之快意。
群女紛紛中彈,呼痛連聲,張若虛卻未沾分毫。
林青塵歎為觀止,不禁驚奇。他倒希望張若虛偶爾也中上一彈,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