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怎麼居然不是生在土地上,而是在堅硬的石頭上,而且還是有屋頂蓋著的地方?“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他們繞著沼澤打轉。慢慢變成是達夫南站在建築物內側,而賀托勒已繞到入口邊。隔著石頭 上 湧出的腐水,他們彼此注視著對方的臉孔。他們仍然想要殺死對方。
現在是大白天,不同於晚上看到的黑暗沼澤。但嗅覺所感受到的味道已完全攫住了他的記 憶,因此即使這個地方有陌生的牆壁包圍著,還是很像記憶中的那座湖。
“幹嘛來這個地方?”
“我現在應該告訴你了。嗯,這裡的景象看起來是不怎麼好。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只好這麼 做了。”
賀托勒沒有持劍的左手伸到背心內側,拿出一樣東西。那東西看起來像是黏貼信封的紅色漿 糊,圓圓的一團。
達夫南毫無表情,只是翕動嘴唇,說道:
“你還帶了要贏過我的其他秘方嗎?”
“不,是你輸給了我。”
賀托勒把左手往前伸,讓那團紅紅的東西在手掌上面滾動。這東西不單純只是漿糊。因為 它一接觸到沼澤冒出的腐化臭氣,中心處便開始冒出明亮的硃紅光芒。不過看起來不燙手。 “勝利的路有好幾條,但你只知道一條,我卻知道很多條。”
賀托勒的手高舉。咻,那團東西被丟進沼澤裡。
像有什麼發亮的東西往上湧出……可是立刻就消失了。眼前剩下的只有沼澤中央燃燒著的 橘色火光。片刻之後,那東西突然發出轟隆響聲,並且爆炸開來。
前面什麼都看不到了。
“哈啊……哈……”
瀰漫的綠色煙霧掩住了視線。更糟糕的是有一股要香到刺穿肺腑的香氣。說不定那是有毒 的氣體。
“再見。我以後會想到再回來的……”
聲音越來越遠,連最後幾個字都快聽不到了。達夫南像是喝醉酒那般,雙腿搖晃著,膝蓋 開始發軟,最後真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的……
為何坐在地上起不來……?拋開一切不就是為了不要變成這樣嗎?
不是想過要毫無保留地來轉變所有一切情勢嗎?曾經流過血、流過淚,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沒 被犧牲過嗎?
是什麼不足呢……“你的血。”
耳邊響著吱吱喳喳的聲音。然後像是嗡嗡作響的蜂群,接著逐漸變為真正的說話聲。陰影在 耳語著,是他周圍聚集著的一些陰影。
達夫南靠在牆邊,無力地伸直雙腿。腳邊腐爛的綠水在盪漾著。他頭腦恍惚,而且視覺麻痺 ,四肢僵硬。
雖然所有一切都變得麻痺,但奇怪的是,細微的知覺還是存在,操控著他的身體。他甚至能 感受到觸及他腳底的水波,全身的觸覺宛如針刺般毛骨悚然起來。
“你的血……與你共生的血與肉。”
說話聲逐漸變得大聲。
“我選擇的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
噹啷。
他的右手鬆開,劍掉在地上,然後他慢慢地將右手放到耳邊,無力地掩住耳朵。然而那說話 聲仍然繼續執意地鑽進他耳中。
“水不死亡的生命……你要不要啊?”“要不要啊?”
“要不要啊?”
他想要動嘴巴說話,卻是不可能。
“你想殺死他吧?你想對他報仇,是吧?”“想對他報仇,是吧?”
“想對他報仇,是吧?”
他的嘴角感覺到腥臭的液體。他說話的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到了,但達夫南還是翕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