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是岸。”
二人循聲望去,這才見著了院落一旁涼亭處,有兩個人在下著圍棋。其中有一襲白袍羽士,長得眉目俊朗仙風道骨貌。卻問方才喧佛號的白眉大耳老和尚:
“和尚,你這是要管閒事麼?”
“佛渡有緣人,道醒痴心客。”和尚笑語答道,復看向這對生死冤家。
李膺如獲救星般:“大師救我!大師救我!”
“醫者難救命終之人,佛陀難渡無緣的眾生,你要我如何救你。”老和尚問。
“大師莫聽他狡辯,此人是幽煞門的兇徒,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張元千晃了晃疲憊不堪的身體說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和尚問李膺道:“可有此事?”
“大師明鑑啊,殺他兒子的,是青峰堂主,早就被他殺了報仇。”李膺辯解道。
“你不與他合夥伏擊,我兒又怎會慘死?”張元千怒斥。
“罪過罪過。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夜半聲。不要光埋怨你被他追殺,似冤鬼纏身,多想想,橫死在你刀下的眾生,又有多少?”老和尚質問著已經絕望了的李膺,說道。
半響,哇的一聲,李膺竟然哭出聲來。難道真的是報應?一生喋血,那種種苦痛,種種貪嗔痴念,猶如過眼雲煙般虛幻。
“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報應啊。”張元千淒涼狂笑語:“你們害死了我兒志鴻!便該償命!”
“仇恨永遠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這是永恆的至理。”卻是白袍羽士突然插嘴說道。
“此等惡人,怎能原諒?留著便是禍害眾生!”張元千憤然語,拼死踉蹌,欲爬起來索命。
“人不是壞的,只是習氣罷了。每個人都有習氣,只是深淺不同而已。你若是此刻殺了他,與他何異?”白袍道士說道:“人無善惡,善惡存乎爾心”
“不殺他怎解我心頭只恨?不殺他怎慰我兒在天之靈?”張元千搖晃著,提起雙鉤逼近。
“大師救我。。。救我。。。”李膺爬到和尚跟前,匍匐叩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尚雙掌合十語:“你可知罪了嗎?”
“我錯了,我錯了。弟子昔日所造諸般惡業,皆由無始貪瞋痴,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懺悔。”李膺痛哭流涕道。
“你們不要被他死到臨頭的花言巧語,給騙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惡人終究是惡人!殺了他也還是個惡鬼!”張元千怒斥道。
“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和尚緩緩語:“今你所造之惡業,又何以救贖?”
李膺聞言身軀一震,默然裡復大笑無聲,復大悲無語。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和尚面有釋然緩緩道來。
“佛主慈悲。”李膺拜了拜和尚語:“弟子,願贖我罪。”說完竟抹淚轉身盤坐,面向張元千不再逃避,雙掌合十低眉認命。
張元千怒罵:“還我命來!”便揮起雙鉤,左右往李膺頸項處斬去。
“且慢!”白袍羽士洪音震耳的阻止道:“且聽我一勸,說完隨你處置便是。”
“先生但說。”張元千的雙鉤,就抵在了李膺的脖子上,明亮刺眼。
“你我皆是修道之人,何以如斯執著要殺了他呢?”白袍道士問。
“殺子之恨不共戴天!”張元千言之悲憤不已。
“他既然有了向佛思過之心,能原諒的就原諒他,不要把他看做是壞人。”和尚一旁勸慰道:“須知一切惡法,本是虛妄的,你不要太自卑你自己。一切善法,也是虛妄的,你也不要太狂妄你自己。”
張元千聞言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