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李風雲長刀揚起,刀背狠狠拍到馬背上。健馬痛嘶不止,再一次把體內潛能徹底爆發,四蹄騰空而起,如風如電。幾欲散架的馬車好似肋生雙翅一般,在大道上瘋狂賓士。
崔九怒不可遏,幾乎要崩潰了。瘋了,惡賊瘋了,走投無路下,要玉石俱焚了。
“停下,停下,前方無路……”
護衛和鷹揚騎士們也紛紛叫喊,但面對狂飆的馬車,誰也不敢與其碰撞,只能拼命打馬狂追。
大道上的路障清晰可見。這次可不是倉促之下拖來的大樹幹,而是一輛輛整齊排列的平板車。也不知道白馬山的道士突然從哪裡“變”出來這麼多板車,但它的“威力”是顯而易見的,即便衝過來一支軍隊,它也能讓軍隊停下來。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距離路障大約幾十步的地方,其左側溝渠上有一座石橋,一座足以讓馬車飛馳而過的石橋。白馬山的道士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沒有把路障設在石橋的前方,而是設在了後方,似乎有意給飛馳的馬車和馬車上的惡賊們一條求生之路。
崔九遠遠看見了那座石橋,身體裡那顆即將崩潰的心終於在千鈞一髮之刻重獲生機。謝天謝地,白馬山的法主果然神通驚人,沒有徹底斷絕惡賊們的生機,否則接下來的場面必定是車毀人亡,玉石俱焚。
李風雲也看到了那座石橋,一股激動的情緒霎時衝擊全身,他那顆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驟然間洶湧澎湃,讓他不得不張嘴拼命喘息。
“兄弟們,坐穩了,我們上山,上山與雜毛老道一決生死!”
馬車沒有減速,駿馬依舊在狂奔,李風雲站在前車輿上就像一個失去神智的瘋子,瘋狂的叫著吼著。
翟讓、單雄信和徐世勣瞪大雙眼望著前方,因為過度緊張幾乎窒息。
轉彎了,駿馬在李風雲的操控下轉彎了,奔向了那座石橋,而馬車卻在高速飛馳中因為轉向開始傾斜,漸漸的半邊車身完全抬起,只剩下一個車軲轆還在支撐著馬車飛速前進。
所有人都驚呆了,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車內的白衣女子更是抱緊了徐世勣,因為過度恐懼而失聲尖叫,唯有李風雲在狂笑,在狂笑中揚起長刀,連續拍打著兩匹駿馬,玩命一般驅馬狂奔。
駿馬衝過了石橋,緊接著馬車也衝過了石橋,然後那個懸空的車軲轆也“轟”一下落回地面。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高懸的心“呼啦”落下,接著一邊劇烈喘息,一邊破口大罵,恨不得把駕車的瘋子大卸八塊。
崔九也在劇烈喘息,大口大口呼吸著清涼的新鮮空氣,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從剛才的魂飛魄散中緩過神來。他不敢減速,拼命抽打著坐下戰馬追趕馬車。眼前的局勢瞬息萬變,危機一個接著一個,稍有不慎便功虧一簣。不過,他總算看到了一線希望。你上了山,等於再入樊籠,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李風雲也這麼想,上了山,跳進雜毛老道設下的陷阱,生機在哪?
“生路在哪?”李風雲轉身瞪著驚魂未定的徐世勣,厲聲叫道,“如何逃生?”
徐世勣面色蒼白,幾乎虛脫,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單雄信也是面無人色,跪在車上喘息不止。
翟讓還算冷靜,抬手指向前方,“衝,一直向前衝……”
李風雲霍然回頭。向前不是上山的路,而是直接衝向了一片山崗,那麼山崗後面是什麼?李風雲笑了,露出燦爛笑容。
“兄弟們,隨我破空而去。”李風雲仰天大笑,“雜毛老道,睜開狗眼看著,今日某踏破虛空,一飛沖天!”
李風雲舉起長刀,一刀下去,鮮血四射,抬手間又是一刀,又是一股獻血迸射而出。兩匹駿馬痛苦悲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出山路,衝向山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