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央一聽,這意思顯是想讓蘇綿翼到許府裡當差,雖說藥鋪小幫工的月俸與許府裡有些差別,但當個下人這也太……典央心裡有些替蘇綿翼不平,“大少爺……”
“典師傅不必擔心,蘇姑娘是奶奶的救命恩人,許府上下都不會虧待她的。”許樂湛瞧典央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但大少爺畢竟是大少爺,話一出口,自是容不得別人推三阻四。
典央還是面有難色,他瞧了瞧蘇綿翼有些不解的眼神,頂了一句,“小翼,你怎麼說?”
蘇綿翼皺眉看著許樂湛,有一些猶豫。要替他解毒,留在近旁自是最好,但一陷在許府裡,就不如在藥鋪裡能看得多,學得多了。可是……“好。就留在許府裡。”
許樂湛滿意地笑了笑,朝典央看了眼,道:“青筆,告訴夫人,我把蘇姑娘給留下了,照看太夫人,月俸八兩銀子。”
“是。”
“典師傅這回放心了吧?”
“呃,大少爺客氣了。”典央見並未虧待蘇綿翼,也就不再堅持。許府裡善待下人是出了名的,而且又是照看太夫人。這孩子心細又懂些醫術,照顧老人倒的確再適宜不過。
“朱墨,你隨蘇姑娘回去收拾東西,今夜便過了府吧。”許樂湛隨口吩咐。
“是。大少爺。”
一切就這麼定下,乾脆利落,蘇綿翼坐在車上時仍有些疑惑,這個病弱的大少爺辦事怎麼樣也和他這個人搭不起調。
第四章
“咦?你是?”齊流泠醒來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頭正替她診著脈的陌生面孔。
蘇綿翼不著痕跡地將她的手放入薄毯裡,掖好,就像本來就是要替她掖毯子一樣。她微微笑著,帶著十分的安撫的意味,“太夫人,我是新來照顧你的,我叫蘇綿翼。”
“蘇綿翼哇……”齊流泠還是緩不過神來。
“太夫人,先喝藥吧,你昨日被蛇咬傷了,這是典師傅開的藥,喝了再睡會兒就沒事了。”蘇綿翼溫溫和和地說著,齊流泠縱是仍摸不著頭腦,但在這樣細婉的嗓音裡,心卻穩穩地定下。
喝完了藥,蘇綿翼將藥碗擺開,又替她抹了嘴,“太夫人,我是大少爺吩咐過來照看你的。”
這一句說罷,齊流泠是徹底放下心來,雖不知孫子是何用意,但只要是孫子安排下的,她都放心。她輕輕笑了笑,“我又不是三歲娃娃,還要那麼多人來照看,真是……”雖是嗔怪,然言語之下又雜了祖母對於孫兒孝心的欣慰與驕傲。
蘇綿翼不由一笑,破顏而出亮色讓齊流泠看得有些怔愣,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你說你叫……蘇綿翼?”
“嗯。”
蘇綿翼,蘇綿翼,湛兒為什麼要留下她呢?
“湛兒,你把芍兒給送去烏州的本房了?”齊流泠的身子已大好了,此時正坐在孫兒床頭輕問著。
許樂湛捏了捏手腕,隨意道:“蘇綿翼是奶奶的救命恩人,當然由不得任何人隨意支使。”
齊流泠笑嘻嘻的,“湛兒哪,你好似特別看重這個蘇綿翼呢!”
許樂湛聞言抬頭朝自己的祖母看了眼,“奶奶的恩人,我自然特別看重了。”
“哦?是嗎?是因為我麼?”齊流泠問得別有深意。
“是呀,如果是因為我自己,我會更看重芍兒。”許樂湛的語氣忽然就沒了隨意。
“芍兒?你是說她也牽進去了?”齊流泠收斂了笑意,面色轉沉,畢竟,芍兒十歲進府,一直照顧她,總有八九年了,沒想到最後還是這般。
“不,孫兒什麼也沒說。”許樂湛笑了笑,那種溫潤如玉的暖意瞬間止住了齊流泠的感傷,“孫兒的確很看重蘇綿翼。”
“呵!你這個人!”齊流泠笑罵他一句,明知他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