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晚醒過來時,又是熟悉的被綁住,法力全失。 入眼皆一片鮮紅。 是一條紅色的綢帶覆住了他的眼睛。 一隻手,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臉頰,那輕柔溫和的力道讓江歲晚打了個寒顫。 見他醒過來,撫摸他臉頰的手一頓。 江歲晚噁心的偏過頭去,說:“我想不通究竟何時得罪了閣下,要讓閣下這般三番五次的折辱我。” 撫摸他臉頰的手因為他的動作落空,那人順勢掐住了江歲晚的脖頸。 動作很輕,沒有任何殺意。 “這不是折辱,”那人笑起來,聲音帶著股低沉愉悅的興奮:“仙君,這是愛撫。” “江仙君,我愛你。” 江歲晚厭惡的皺眉,“呵,那你的愛真讓人噁心。” 察覺到捆住他的藤蔓因為這句話收緊了些,江歲晚知道他的話刺痛了這人,於是他又說:“你的愛,和你這個人一樣讓人噁心。” 江歲晚很少這樣去罵一個人,去恨一個人,眼前這人是個例外。 那人聞言,沉默著,似乎是在壓制著怒火。 江歲晚想要激怒他,就算是死,他也不想受人折辱,為所欲為。 於是他嘲諷:“別說什麼愛我,你配嗎?” 語氣冷漠,像是一把尖刀刺入沈棄的心臟。 這些天裡,那些一直強壓著的憤怒,嫉妒,貪婪,慾望和殺意,因為江歲晚的話,在瞬間爆發出來,將他整個人撕碎了。 他的愛噁心。 確實。 要是師尊知道了自己眼裡純真善良的小徒弟一直對自己抱有這樣骯髒下流的想法,他只怕會更加嫌棄,更加噁心吧? 那時師尊會怎樣對他呢? 是把他這個噁心的人逐出師門,還是一劍殺了? 沈棄剋制不住的想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是痛的。 他也想忍著,做師尊的乖徒弟,慢慢接近師尊,一點點的讓師尊離不開他。 可是師尊有喜歡的人。 師尊居然有喜歡的人?! 沈棄只要一想起這一點,渾身都痛的快要裂開了。 他拼命的調查師尊在收他為徒之前的故友,可是並沒有多少結果。 上清宗的清疏仙君,向來清冷疏離,鮮少在人世走動,在外界得知的訊息中,他並沒有多少桃色傳聞。 於是沈棄開始想,師尊喜歡的那人真實存在嗎?還是說……師尊是暗暗的喜歡著那人,小心翼翼的藏著那份愛意不曾露出任何端倪? 沈棄越想越痛苦,越想越難受。 魔族嗜殺,重欲。 他自然也是,因為得不到心中明月,於是他只好把愛慾透過殺戮的方式發洩出去。 他想要師尊來哄哄他,他想要見見師尊。 他每天晚上都拖著沉重受傷的身體回到濯月峰,想要以此來獲得師尊的心軟關注。 可每次師尊都不在,師尊接了任務去救人了,有時是和雲霏意一起,有時甚至是和那個討厭的蠢貨葉青陽。 於是沈棄剋制不住的想,為什麼總有那麼多救不完的人呢?他救那些人,師尊也救那些人,整個修真界的人都在救那些凡人。 為什麼師尊總是要因為所謂的蒼生而忙碌奔波,不能一直陪著他呢? 沈棄很想殺了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好的壞的,都殺了。 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師尊,那是不是師尊眼裡就只會有他一個人?只會陪著他? 可是不行,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師尊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於是沈棄約束了魔族人的行為,讓他們不得前往人間禍害眾生。 可是沒有用,沒了魔界的人,還有人類自己內部互相殘殺。 沈棄又想起了小時候在人界遇到的那些人,心頭厭惡更加的深。 沈棄想著一時出神,身上刻骨的殺意和恨一時沒有壓制住,周身魔氣翻湧。 江歲晚自然察覺到了這些情緒和那濃郁純粹的魔氣。 江歲晚被嚇了一跳,那麼濃重的怨與恨,難道這人有過什麼不好的經歷,於是很恨別人說他噁心嗎? 他正想著,忽然察覺身旁的人彎腰靠近了他。 江歲晚思緒被打斷,瞬間臉色大變,他掙扎起來,怒罵:“滾開!” 沈棄看著江歲晚,看著他心頭明月。 江歲晚那雙疏離冷漠的眼睛被紅綢遮住了,只露出挺拔如玉山的鼻樑和潤澤好看的唇瓣。 他身上的氣息依舊那麼聖潔,樣式簡單的寬大白袍之下,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