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之境。 荒無人煙的赤紅土地上,裂紋如蜘蛛網般蔓延,而在那乾裂的土地下滾燙的岩漿翻湧流淌。 一個巨大的封印法陣遮天蔽日般豎起,把那些妖魔鬼怪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一襲白衣的劍道門掌門君羽踏過滾燙土地而來,他面色凝重的輕輕撫上那封印的結界。 結界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 那是無數先輩獻祭了鮮血,為這世間安定用血肉鑄起來的高牆。 可如今…… 君羽輕輕撫上那結界上一處如蛛網般的裂痕。 他們不久之前才修補過的結界,怎麼如今又鬆動了呢? 一旦裡面被封印的東西跑出來,那這世間恐怕就再無安寧了。 君羽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只有再次聚集各門派掌門和長老前來商討計策了。 想到此,君羽又想起了裴書宴。 也不知他的傷怎麼樣了? …… 沒等江歲晚他們清閒多久,南邊的南陽城就爆發了一場格外詭異的疫病。 那疫病來勢洶洶且蔓延速度極其的快,很快就有無數人開始因此喪命。 好不容易太平下來不久的人間因為這場禍端又開始漸漸不太平。 許多災禍都開始在各地露出了一點欲要興起的苗頭。 那疫病來勢洶洶且極其詭異,於是黎宿和江歲晚決定動身前往救人,雲霏意與諸位長老鎮守上清。 臨出發的前一夜,江歲晚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 小七之前聯絡過天道,前段時間,天道出手,平定了許多人間不該有的災禍。 而後,他們發現那些災禍有人在背後搗鬼,而且那個搗亂的人,很可能就是已經被沈棄殺死了的前任魔尊挑起的。 裴書錦還真是,自己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現如今,也不知道這場災禍會不會和裴書錦有關。 江歲晚在書房看了一下午的書,眼見著月亮攜著繁星掛上漆黑天幕,於是熄了燈火打算回寢殿休息。 出了書房,江歲晚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小七慢悠悠的往寢殿走。 月光綿密灑落在地上,江歲晚一眼就看到了濯月殿外亮著的那兩盞琉璃燈。 “我想要萬家長明的燈火中,有一盞也是為師尊而亮的。” “無論師尊什麼時候回來,這燈都會一直亮著,照著師尊回家的路。” “弟子永遠不會離開師尊,弟子會一直等著師尊。” “弟子永遠會陪著師尊。” …… 沈棄說過的話又在耳邊想起,幾乎同時,江歲晚想起了沈棄那雙真摯的眼眸。 濡慕上,眷戀的,依賴的…… “師尊,求您愛我。”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你疼疼我好不好?” 滿含愛意的,扭曲嫉妒的,瘋狂兇狠的……都是沈棄。 江歲晚看著那兩盞琉璃燈出了神。 也不知沈棄現在……在做什麼? 魔界。 沈棄坐在王座之上,面無表情的聽著手下彙報。 他眼眸深邃幽冷,還凝著絲陰沉的死氣,只一眼,就叫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來。 “啟稟尊主,太荒之境封印鬆動,目前,眾仙門掌門與長老都在往劍道門趕,我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控制了修真界大部分門派掌門與長老,如此一來,對付修真界那幫人簡直易如反掌。” 沈棄:“盯著他們,其餘的聽我吩咐。” 前不久那幫掌門長老們才修補過的封印,怎麼可能這麼快且這麼容易就又鬆動了? 那些個被封印在裡面的妖魔鬼怪雖然兇惡厲害,但修真界這幫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 以他們結合起來的實力來看,這個封印不可能這麼快就開始鬆動。 除非……有人在背後搗鬼。 沈棄把幾個可能動手腳的人物都在心裡排查了一遍。 底下人領命後,恭恭敬敬的跪著。 一旁的子息聞言贊同道:“好好的,太荒之境的封印怎麼會突然鬆動,這事有蹊蹺。” 沈棄看了他一眼,道:“你帶著他們盯著太荒之境那邊的動靜。” 子息領命:“是,尊主。” 底下又有人稟告:“尊主前段時間吩咐屬下去找的東西有線索了。” “那東西很可能在南陽城。” 那下屬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沈棄的臉色,又道:“而且,清疏仙君也去了南陽城。” 沈棄聞言,面色一變。 師尊也去了南陽城?!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