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一言難盡的說:“雖然很離譜,但診斷結果確實是這個。” 也就是說,黎宿確實是睡著了。 裴書宴看了一眼睡過去的黎宿和暈過去的江歲晚,說:“沒事就好。” 此行,他的兩個師弟都受了傷,魔尊,想到那張和他格外相似的臉,裴書宴眼神就冷了下來。 雲霏意蹲在黎宿身邊,戳了一下他眼下的烏青,喃喃自語:“嚇死我了,差點以為你死翹翹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見到這體弱多病的三師弟時,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滿臉是血,嚇得她差點腿一軟給他跪下了,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她又去看江歲晚,嘆了口氣,“唉,這次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雲霏意看向衣裳染血的裴書宴,說:“大師兄也是,要不最近的宗門事務就暫時交給我吧?你們好好休息幾天。” 裴書宴聞言,看向她,立馬道:“好的,那就這麼定了,勞煩師妹。” 雲霏意:“……答應的這麼快,不怕我乘機篡位嗎?” 裴書宴涼涼的看了雲霏意一眼。 接收到他嫌棄目光的雲霏意:“……”好心沒好報,呸! “照顧好他們。”裴書宴看著陸陸續續匯合的個仙門弟子,朝雲霏意說:“記得別反悔。”然後就朝那邊走過去。 雲霏意朝他背影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會!” 各宗門來的長老和弟子們都匯合的差不多了,於是裴書宴和劍道門掌門,雪雲宗宗主,逍遙宗掌門一起組織著帶上受傷的和不幸身隕的弟子離開了魔界。 離開前,雲霏意朝這片戰場扔了幾個火球,放了一把火。 沖天的火舌毫不留情的吞噬著這裡的一切。 有個小弟子看著這場大火,眼神有些疑惑。 雲霏意平時為人大大咧咧,愛吃愛玩,性格跳脫,平時和宗門弟子相處的很好,於是有弟子直白的問她:“二長老為什麼要放火?” 遠處火光在雲霏意的眼底跳動,像是灼灼盛開的花,雲霏意說:“疫魔疫種降世的地方,難免會被汙染,動植物發生異變,還是提前斬斷禍根的好。況且……” 雲霏意眼神一直落在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火焰上,她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不想那些無法被拾撿的屍骨落在這片土地上,一把火燒了,也倒乾淨。” 她來時看到,很多死狀悽慘的仙門弟子,拼拼湊湊都無法得到一具完整身軀的弟子,他們是帶不走的。 與其曝屍荒野,被野獸和低等魔族嚼食,不如一把火燒了來的好。 那些個弟子沒再說話,大概是想到了戰死的同門或是好友,眼底爬上潮溼的紅。 很多弟子雖有戰鬥經驗和實力,但大都沒有遇到過像魔族這麼兇殘的對手。 他們許多都是宗門裡的少年天才,在同齡人中少有敵手,於是都懷著一腔熱血與傲氣前來。 他們來時意氣風發,幻想著打敗魔頭,做庇護蒼生的大英雄。 可那些雄心壯志彷彿隨著被砍去四肢,碾成肉泥或是被吞嚼下肚的同門好友們一同葬身魔界了。 傲骨在殘忍的死亡面前被碾碎,零落成泥。 雲霏意見他們一個兩個都低頭喪氣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於是輕笑出聲。 眾人見狀,不解的問:“二長老笑什麼?” 雲霏意反問:“害怕嗎?” 有弟子沮喪的低下頭。 “從來沒這麼怕過。”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屍體和血。”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同門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撕成兩半,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長老,我們是不是很懦弱?” 雲霏意看著那些弟子,回憶說:“還好吧,畢竟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時候直接被嚇哭了。” “……啊?” 眾弟子看著雲霏意,皆是一臉不可置信。 “長老這麼厲害也會害怕嗎?” “長老還會被嚇哭嗎?” “那長老是被什麼嚇哭了?” 眾弟子紛紛好奇起來,一時都被她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哦,當時去一個村子救援,在那發現了一個祭祀的陣法,裡面全是被肢解然後又被縫起來的組合人,我當時看到直接嚇傻了,腿軟的直接動不了。” “當時我也恐懼,連劍都拿不穩,那些怪人還吃人,我更害怕了。” 有弟子問她:“那長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