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晚是被嚇醒的。 意識似乎還殘留了一部分在夢裡沒有迴歸,好像身處迷霧深處,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意識都還是昏沉的,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的江歲晚心情堪稱驚懼。 怎麼會,他怎麼會做這麼奇怪又背德的夢?! 他向來乖巧的弟子怎麼可能是夢裡那樣病嬌偏執的模樣?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 還有葉青陽…… 他和沈棄變成了陌生人,卻和葉青陽變成了師徒。 江歲晚想起夢裡的場景,頭痛欲裂。 難道自己潛意識裡這麼禽獸的嗎? 不,大概是因為沈棄和葉青陽是氣運之子的事情對他造成的衝擊一直殘留在他的潛意識裡,再加上最近太累,他才會做那樣一個混亂顛倒的夢?! 想起那個過於真實的夢境,江歲晚身上似乎都還在隱隱作痛。 簡直太離譜了。 江歲晚冷靜了會兒,緩慢的平復著那股強烈的心悸感,緩過神來,看向四周。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湛藍色海洋,海鳥悠然在海與天交接的蔚藍下盤旋,晴空萬里。 海浪陣陣拍打著岸邊礁石,奏出動聽的樂曲。 有無數奇特罕見的生物悠哉悠哉的在這裡生活著。 有背上馱著翠色山巒在空中游弋上巨大鯨魚,漂浮在海面上五顏六色的,晶瑩剔透的燈籠似的小水母,長著豔麗羽毛在海灘上癱著曬太陽的鳥兒…… 山與海間,林濤碧波陣陣。 江歲晚看著眼前的景色,這應該是海洋的核心地帶了,少有人涉足的世外桃源。 江歲晚站在海邊,看著這震撼又奇特的場景。 幾隻小螃蟹滴溜溜的從遠處趕來,沒留意江歲晚的存在,啪的一連串撞了上來,然後摔得八腳朝天。 江歲晚有些好笑的看著它們在空中揮舞的腳,於是蹲下來,一個個把它們翻過來。 那些小螃蟹五顏六色的,很是好看。 它們被江歲晚翻過來後,呆呆的立在原地,反應了好半天,然後排成整齊的一排,對著江歲晚揮揮鉗子,像是在和他道謝。 江歲晚看著那一排彩色的小鉗子,唇角漫著笑。 …… 血月高懸。 臺階盡頭,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地上的沈棄毫無徵兆的吐出一口血。 小白變大,把他圈在懷裡,周圍無數是飄逸散開的魂靈,痛苦的在空中掙扎嚎叫。 不多時,沈棄緊閉的雙眼開始滲出血來。 一個渾身穿著金色長袍的老頭停在他面前,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口中唸唸有詞: “嘖,這麼快就清醒了嗎?” “什麼呀,是被反噬了嗎?” “唔,原來是肖想自己的師尊?有點膽子,有點意思。”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然後把目光轉向一直盯著他的小白,“喲,巫族的東西,想不到都這年頭了,巫族居然還沒滅族。” 小白警惕的盯著他不敢妄動,很不巧,現在巫族人除了沈棄和自己其他的全死光光啦。 老頭又看向沈棄,“巫族血脈,魔龍血脈。” “讓我看看資質如何。”他說著,就想伸手去掐沈棄的臉。 在快要碰到沈棄的臉頰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棄睜開了眼睛。 因為反噬,他眼底一片濃稠血色,襯的那雙幽紫色的眼睛,像是血色荒原裡開出來的花,纏著若有若無的陰鬱死氣和森森冷意。 老頭看著他的眼睛一愣。 沈棄看著他,眼神冰冷:“你想幹什麼?” 老頭掙脫沈棄的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腕,“臭小子力氣還挺大。” 沈棄從夢境中醒過來,意識還有些飄忽,無數記憶蜂擁而來,嫉妒殺意與愛慾混亂糾葛。 沈棄最後見到的,是他的師尊那雙清冷又潮溼隱忍的眼眸,如被霜雪壓折的白梅,含著冷冽的姝色。 “喲,得償所願的滋味怎麼樣?”老頭看著他面上表情,感嘆道:“覬覦自己的師長,嘖嘖嘖,如今的人玩的可真花啊。” 沈棄聞言,猛的看向老頭,“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對啊。”老頭點點頭,“把你和那小仙君拉入我編織的夢境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啊。” 他這話的意思是,夢境裡的師尊,是真的師尊嗎? 那師尊……會不會也和他一樣清晰的記得夢中發生的一切呢? 沈棄想著,又注意到老頭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