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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送到卜骨須面前,只剩大半盅了。卜骨須鬆開手,向少女一指,示意她喝。少女渾身劇顫,眼中掠過一絲痛苦之色,內心掙扎良久,終於在卜骨須淫威之下,不得不顫抖著伸手欲接。冷不防少年突然將酒全部潑出,然後將頭骨猛然塞入少女懷中。
食鋪裡所有人都被少年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少女本能地緊緊抱住那頭骨,驚恐地看著少年。
正想看好戲的卜骨須暴怒,一陣哇哇亂叫,立即有兩個匈奴人上前。一人揪住少年衣襟,兩下一撕,將衣物剝下,露出瘦骨嶙峋、鞭痕交錯的身體;另一人很順溜地抽出皮鞭,叭地抖開,照著少年脊背狠狠抽去。
血肉飛濺,慘叫磣人。見者驚心,不忍目睹。幾鞭下去,那少年已趴倒在地,直欲打滾,但雙臂卻被另一匈奴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一時間血和淚下,渾身抽搐。
那保傭見張放一夥面色不善,生怕另生事端,趕緊上前,低聲對張放道:“客人勿要動怒,此乃匈奴人聚集之地。這對男女俱為奴隸,拂逆主人之意,主人鞭之,外人不可插手。”
張放只是冷冷道:“他若是在自家關起門來管教奴隸,外人自然管不著,但這可是公眾場合,不要太過份了!”
保傭連連賠笑,正欲待言,驀見張放目光如冰,直視身後,保傭驚回首,卻見事態又起變化。
那少女不顧一切,猛撲在少年身上,硬生生受了一鞭,皮絮與血珠飛灑的同時,少女兀自緊緊抱住那頭骨酒器,不肯撒手,顯然這頭骨與少女有某種特殊關係。
就見少女伏地連連叩首,苦苦哀求。卜骨須油黑泛光的橫肉抖了抖,乜斜那奄奄一息的少年,略微沉吟,向兩名行刑手下點點頭。
於是就見那匈奴人鬆開少年雙臂,轉而將少女衣襟豁啦扒下,露出一具細嫩而遍佈烏青淤痕的青春**——很顯然,少女是要代少年受鞭笞。
這一下,莫說張放、青琰,便是韓氏兄弟與石牛等人,都是怒形於色。
店家大急,頻頻向保傭使眼色,保傭硬著頭皮上前,強笑道:“當戶貴人,管教奴婢,何不回營地再說,這畢竟是食鋪,有客人在呢……”
話音未落,臉頰一涼,冰冷的刀刃抵在面頰之上,刀柄握在卜骨須手中。這個匈奴當戶獰笑著拖動手腕,鋒刃過處,皮破肉綻,鮮血長流。
保傭疼得面肌抽搐,卻半點不敢動彈,生怕激惹這嗜血成性的匈奴人,發起瘋來,把自個砍了,到哪說理去。
張放深吸一口氣,握住身旁長劍,緩緩站起。他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惹事的,但是這個匈奴惡漢的暴行,卻逼得他不得不出手——雖然卜骨須虐待的是自家的奴隸,而且還是胡人,但他顯然忘記了一點——這不是匈奴地盤,而是大漢領土!一切行為,必須遵守大漢律法。
張放一動,韓氏兄弟、青琰、石牛、渠良也擲箸而起。大漢的平民,與後世在儒家高壓束縛下低眉順眼的順民不同,骨子裡還湧動著勇烈之風。
卜骨須一雙兇目冷睨過來,手下匈奴人也紛紛手按刀柄,推案而起,兇光熠熠。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便在此時,大門處驀然傳來一聲脆嫩甜美的嬌叱:“大漢之地,都尉之屬,誰敢妄動刀兵!”
第十七章 【圍 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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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嬌脆之聲,如一掬清涼冰水,將一觸即發的戰火澆滅。
眾人循聲望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