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察燒製陶器的窯口時,看到那大小如房屋的窯口,張放心頭一動,想起一事,問道:“窯口都是這般大小麼?”
這回是田安回答:“是,長安各窯口都是如此。”
張放撫掌而笑,他又找到一個原因。張放在後世見過,燒瓷的窯口都是“龍窯”,也就是窯口如長龍一般。這種龍窯能提供更猛的火力,提高溫度。釉水說白了就是一層晶化體,而火候至關重要。或許釉面陶與真正的瓷器之間,只隔著一層火焰。
張放拾過一片陶片,在地上畫了一個龍窯的外形——他也只懂個外形,內裡構造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田安、陸九藤都是內行,內行看門道,一見這東西,再加上家主的講解,兩人眼睛都亮起來。
準備回府時,陸九藤親自把木匣端到張放面前,張放卻笑著謝絕:“此物你留著,它既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鞭策。希望你能早日做出真正的瓷。第一窯,第一件瓷器,我一定會收藏。”
田安、陸九藤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雖然這一趟沒看到真正的瓷器,但不算白走,成功在望,也著實令張放頗為歡喜,看樣子,還真有可能在下一次西行之時,拿出這件拳頭產品,讓絲綢之路,變成絲瓷之路。
馬車剛從側門進入侯府,便有外院管事前來稟報:“義成侯派來家令,請家主過府敘話。”
義城侯?甘延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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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鳳萌、菜豬、綠蘿語、三顧三明、小胖、近水樓臺先失月、xathena、隨‖風飄‖渺)(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將軍白髮】
渭城東北,渭水如帶,丘陵起伏。站立高處往渭水西岸望去,群峰疊翠,鬱鬱蔥蔥。高祖的長陵、惠帝的安陵、景帝的陽陵,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帝陵盡收眼底,甚至更遠處武帝的茂陵與昭帝的平陵,亦隱約可見。
山下渭水濤濤向東,對岸是諸帝安臥的風水寶地。南眺長安,雄峙如山。這樣一個地方,堪比後世香港之太平山。可想而知,能在此建宅築院者,必是既富且貴。
作為長安首富,富平侯必須在此地有一座以上的莊園。以前這莊園是富平侯及張氏子弟夏日避暑之地,不過從去年秋開始,這個莊園的後山就被張放下令封了,任何人無令不得入內。
不過在今天,張放不但親自來了,還請了兩位貴客:甘延壽、陳湯。
在涼風習習的山頂涼亭裡,張放一襲青衿,幘帶飄飄,灑脫不群,正笑著指點:“甘侯、陳君,此地風物比之長水、宣曲如何?”
相比就任西域都護府時的意氣風發,如今的甘延壽,雖然還是那副威猛樣子,卻明顯缺少了一種鋒銳與剽悍,殼子還在,但精氣神沒了。陳湯好一些,臉上多了幾條皺紋,笑容的感染力依然。
陳湯瞥了甘延壽一眼,笑道:“長水有清流,宣曲有離宮,都是好景緻,卻非是我等能坐飲欣賞之地。君況這個義成侯,不如君侯多矣。”
長水是甘延壽這個長水校尉的駐地,宣曲則是射聲校尉陳湯的駐地。地點不遠,就在距此二十餘里的昆明池附近。那裡有不少離宮別院,還有一支水軍,風景之佳,絕不在此地之下。只不過,張放這渭城莊園,亭臺樓榭,花木扶蘇,松柏森森,是納涼消暑之勝地。而同樣駐紮在“景區”的兩支駐軍,卻在山腳岸邊,曝曬吃灰,如何能比?無怪乎陳湯要以此調笑好友了。
張放看著甘延壽的樣子,關切道:“甘侯貴體無恙吧?”
還是陳湯搶答:“君況這身板能有何事?還能打得死一隻大蟲,只是心緒有些鬱結罷了。我倒能看得開,只是這身體骨卻差了……”
陳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