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低語:“就是傍車右的那個胡人崽子。”
王立目光飛快朝初六一掃,眼神陰鷙,鼻孔冷嗤一聲,轉到張放時立即換上笑臉,側身肅手:“請。”
王邸的正堂,當然不是誰都能進的,除了張放與王氏父子面對面跪坐於堂上軟席,餘人皆侍立於階下。
王立先表達了對共侯的哀思,再令其子向張放請罪。王立到底是官宦出身,表面工夫做得不差。
張放同樣也向王立致歉,只道疏於管束,以至僮僕傷人。
王立連連擺手,笑呵呵道:“胡奴性蠻,不易約束,須怪不得少君,何須如此多禮,親自送人上門。呵呵呵呵……”
張放扭頭示意初六出列,伏跪於階下,道:“此人雖出身烏丹支離,卻並非胡兒,實乃漢種。”
王立撫掌笑道:“哦,是麼?如此更好。”
更好什麼?他沒說,相信面前這位少君自會明白。
張放明白是明白,卻並不打算按王立預想的套路出牌,他扭頭淡然道:“初六,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
初六昂然道:“初六於富平侯府,誤傷王氏家奴。”
“既如此,還不快向中郎謝罪!”
初六頓首道:“初六一時失手,誤傷貴僕,請中郎懲處。”
王立看都不看初六一眼,仍笑對張放:“上回我也有個家奴,在恩平侯府與其僕爭執,回來後我就直接杖斷其雙足,讓人抬到恩平侯府請罪,這才沒讓長安諸公笑話。”
張放淡笑:“是麼,看來貴府家奴很喜歡到他人府上鬧事啊。”
王立這才醒覺失言,授人以柄,一時不知說什麼,打了個哈哈:“此一時,彼一時,此次是家奴護主,並非鬧事……”
張放立即截斷王立話話,肅然道:“中郎的意思是說,令公子在我府上有性命之憂了?如此指責,放擔當不起啊!”
“立絕無此意。”王立嚇了一跳,他可不敢擔這樣的嚴重指責,急切之下,也不弄玄虛了,直接亮底牌,“此事純屬家奴相爭,不涉其他,少君切勿多心,只要施以薄懲就好。”
張放挑眉道:“然則中郎意欲如何‘薄懲’呢?”
王立把玩著玉如意,笑而不語。
王柱忍不住發言:“我家僮僕傷三人,一傷足,一穿臂,一貫耳,傷得不輕還破了相,少君這傷人的家奴總不能囫圇吧?”
王立訓斥兒子幾句,什麼“大人在此,不得胡言”,什麼“少君雖少,卻有共侯之風,自然知如何處置,何需你這豎子置喙”云云。雖是訓兒子,卻句句有所指。
看著這對分別唱紅臉與白臉的父子,張放突然說了一句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話。(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賠罪還是問罪(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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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放說的是:“當日參與此事的未受傷的僮僕還有幾人?”
王立父子不明其意,還是王柱回答說:“還有三人。”
“便請二公子喚那三人出來。”
王立父子面面相覷,不懂這少君侯意欲何為,但這要求也無法拒絕。於是命人召那三個家奴前來——實際現場就有兩個當事家奴在場。
三僕到齊後,一齊於階下跪叩,就跪在初六身旁。
張放向三僕一指,厲聲對初六道:“你身為護衛,本有護府擊賊之責。當日共有六個惡奴到我府上滋擾,視富平侯府如市井,你擊傷三人,尚有三人無事,從容離開——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