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返回。”
“有沒有遇到什麼岔眼的人?”
“沒有……哦,倒是碰到了石顯。他奉父皇之令,按排事宜,忙得很,也沒說什麼,施禮後就匆匆走了。”
石顯?張放知道,元帝去哪都會帶上這位寵宦,他出現在長樂宮不足為奇,只希望不要出什麼么蛾子才好。
二人一前一後,邊走邊談。張放還是一付小宦裝束,不注意的話會把他當成太子的隨從。張放這會還不能暴露身份,因為南面這邊他是不能進來的。而為了製造他從太**出來的假象,他們不得不捨近求遠,不走南門走西門。
一路直行,走過夾牆複道,向北一拐,經過抄手遊廓,一路碰見宮宦婢子,無不失驚行禮退避。因為這會諸宮頭頭與妃嬪都集合到前殿去了,能在太子面前遞話的人一個都沒有,所以張放根本不虞暴露,這也是他敢捨近求遠的原因。
直到接近西門時,二人才故意繞了個彎,從北面過來。張放也迅速除下宦服,換上官服。
西門處處可見到盔明甲亮的持戟甲士,長樂衛尉(這位並非九卿之一的衛尉王鳳)急忙迎上。富平侯一早應太子之邀進太***衛尉是知道的,而且人還是他親自放入,所以並不意外。
雙方一陣沒營養的扯淡之後,在太子與長樂衛尉揖送之下,張放負手步出宮門。邊走邊細想今日所為,反覆推敲,貌似沒什麼破綻,這才放下心來,施施然遠去。
張放沒想到的是,他前腳剛走,緊跟著就有一人出現在宮門。
那人一見劉驁,急忙趨前行禮:“老奴石顯,拜見殿下。”
長樂衛尉急忙行禮,劉驁則只拱拱手,隨口問道:“石令君這麼快就出來了,莫非點選已畢?”
石顯恭聲道:“正是,陛下神目如電,聖意均裁,已定和親之佳選,賜號‘寧胡閼氏’。”
“寧胡閼氏?”劉驁嘴裡反覆咀嚼了幾遍,哈哈大笑,負手而去。
石顯一直保持恭送的姿勢,直到太子走遠,才慢慢直起腰,隨口問長樂衛尉:“殿下出宮何事?”
“送富平侯。”
石顯點點頭,眼底掠過一抹陰雲,他對這個名字很不爽。剛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抬頭望向南面宮殿,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回頭再問長樂衛尉:“殿下與富平侯從哪邊過來?”
答:“北邊。”
北邊?這倒奇了,方才自己明明在南邊看到太子啊。
再問:“富平侯何時來的?”
“辰時初。”
辰時初就來了?這就更不對了,富平侯來訪,太子豈有舍下貴客,自行到南邊宮殿賞玩之理?不對,此事別有蹊蹺。
若是別人,看到太子面上,石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涉及到富平侯,他絕不輕易放過。
連石大公子石榮這樣的孬貨,跟張放的前賬都是一筆勾消了,堂堂中書令,難道胸襟還不如無賴兒?事實說出來令人無語——石顯根本就不知道,當年那樁舊怨已消。
石榮兩度派遣殺手欲幹掉張放,石顯都不知情,否則一定會阻止。張放畢竟是公主之子、皇帝外甥,下這等殺手,後果嚴重。石顯只知兒子僱人去“教訓”那個飛揚拔扈的紈絝子,結果失了手,教訓不成反吃癟。他石顯的兒子,當年險些被“斷根”之仇未報。他石某人從沒吃過這樣的大虧、暗虧,這口氣,憋了整整三年。
如果不是富平侯這樣的世宦高門,如果不是因為敬武公主是天子之妹,如果不是張放一直避而不歸……石顯的報復早就如雷霆轟下了。
張放回來之後,經過與石榮的談判,雙方之前的仇怨勾消——至於後面新產生的怨懟另算。但張放沒想到,石榮也沒敢把這情況告訴便宜老爹。因為一旦說了,石顯必會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