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一分為二,張放帶著扈從、班稚、公孫覆以下三十漢騎兵,在交河壁軍司馬杜勳等二百騎護衛下,前往西域都護府所在地烏壘城。直到入城後才知道,流民團已先期抵達,但墨秦與鄧展改變主意,河東遷移漢民已經出發。
張放對二人更改計劃表示讚賞,畢竟現在才是八月,如果就此停留,不但加重都護府後勤壓力,更會影響明年第二批遷移。但張放也考慮到三個月難以趕到摘星城,比較理想的是先到烏孫赤谷城——在這一刻,張放與班行竟想到一塊去了。
張放並不知道班行、墨秦、鄧展已做出了相同決定,他打算利用全騎快速的優勢,趕上流民團。
段會宗與郭習、杜勳商議後,決定派出一隊人馬護送張放一行到龜茲國與溫宿國交界處。這隊人騎的領隊,同樣也是張放的老熟人——剛晉升隊率不久的丘仲。
要問整個都護府最感激張放的是誰?毫無疑問,必是丘堂、丘仲父子。若非張放當年援手,丘堂怕不止斷一條腿那麼簡單。有此恩德,不難想象丘仲的保護決心與力度。
段會宗顯然不是隨意點兵,而是下了一番調查工夫的。張放算承了他這個人情。
計算時間,流民團已出發半月,張放估算腳程,預計能在七日後追上——確實,他在七日後追上了,但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聽完各項稟報之後,木立良久的張放才發出一道指令:“將遺骸重新掩埋,深埋,再立塊石碑,刻上‘大漢河東移民罹難處’。”
公孫覆頓首抱拳:“諾。”
張放招招手:“叫龜茲人過來。”
龜茲國君也派了嚮導,之所以沒派騎兵護送,那是因為張放這支隊伍的實力,足以碾壓一個西域中等邦國了,哪路不開眼的馬賊敢招惹?
龜茲嚮導是個中年瘦子,還是一個小官,管理商貿交易的。當然,這芝麻官在使節團面前,跟小兵差不多。
龜茲嚮導一直遠遠看著,心驚膽戰,聽到漢使有召,心下惴惴,畢竟這是在他們龜茲國出的事……嚮導走近那位帥酷的漢使,強擠笑容,一揖到地:“漢使有召,不知……”
“這附近有大股馬賊強盜麼?”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股��撕���
龜茲嚮導擦了擦汗,賠笑道:“此處距國都延城不過三百里,左近三十里外還有敝國所設的烽燧,這裡也還在敝國巡騎範圍內……”
“我只問,有大股馬賊強盜麼?只回答問題就好,廢話不要多說。”
富平侯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和,龜茲嚮導流的汗卻更多了,不停擦拭,一迭聲道:“沒有,絕對沒有!”
“小股馬賊呢?”
“這個,倒是有兩三股。”
“說出他們的名號,還有活動地帶。”
“這個,下官所知有限……”
“知道多少說多少。”
“是、是。”龜茲嚮導只能在心裡為那幾夥馬賊默哀了。
龜茲嚮導剛把方圓幾夥馬賊的情況說個大概,遠處揚起幾股淡淡煙塵,數騎飛馳而來。
張放仰臉,目注前方,望著那幾騎漸近,認出是丘仲與他的手下……咦,似乎夾雜著一個胡人,什麼情況?
過了一會,丘仲數騎馳近,翻身下馬,向張放行軍禮。那個胡人則趴伏於地,行了個參見貴人的大禮。
見張放目露徵詢之色,丘仲示意胡人上前,恭聲道:“稟君侯,我們在二十里外發現這個牧羊人,詢問之下,他說五日前曾有一個渾身淤泥的漢人,向他求助……”
張放聳然動容,立即召牧羊人近前,用匈奴語詢問。匈奴語是西域流傳最廣的語言,牧人所說的也大同小異,至少能聽懂。
據這牧羊人所說,五天前的黃昏,他正在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