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時,兩根短短的引索茲茲作響,閃著耀目的火花。
“莫頓!東庚烽燧死去的兄弟,已經等你等不耐煩了!我這就來送你一程!”
隨著一聲咆哮,兩枚雷炮同時扔向莫頓。短短一個呼吸,兩聲巨震先後響起好。
白馬驚蹶,莫頓墜地。周圍的匈奴人一陣騷動,甚至聽到有驚恐的叫聲“是天雷!”
從鄧展開始發難,到雷炮爆炸,莫頓墜馬,整個過程,不到三息,在場的匈奴人,幾乎沒人反應過來,突襲就已完成。
雙炮齊鳴,鄧展仰天大笑,快意淋漓。
反應過來的匈奴人一湧而上,將鄧展摁倒,吉布憤怒地用刀柄砸了幾下鄧展後腦,頓時滿頭是血。鄧展一臉塵土和血,不斷嗆笑。而另一邊屈突也怒吼衝過來,拔刀、高舉,正要劈下——
“住手!”
隨著一聲冷冷斷喝,在場所有人動作定格,目光全聚焦於一處——莫頓慢慢撐起,身體明顯發顫,橘皮老臉與鄧展一樣,混合泥血,一隻眼睛也不斷流血。左袖破爛,隱隱可見滲血……這是因為他用左臂拍飛雷炮所致。
莫頓抬手止住左右欲扶,一步步挪近鄧展。他一條腿不給力,大概是被驚馬踩踏,也不知斷沒斷。
“雷……炮!”莫頓聲音從齒裡擠壓出,令人不寒而慄,“你是……富平侯張放的什麼人?”
被七八雙手死死摁住動彈不得的鄧展,一臉不甘,為自己的準頭與時機把握失誤而懊惱。如果兩枚同時砸中,如果其中一枚不是爆炸過早,如果莫頓不及時抬手格擋……不甘歸不甘,既然失手,鄧展倒也光棍,豁然大笑:“記得當年東庚烽燧之事麼?我就是那突圍的幾騎之一。”
“哈哈哈哈!”莫頓的笑聲令人發毛,尤其眼裡不時泛出的血水,更是嚇人,“原來是老熟人!好極,好極。”
“把他捆起來。”莫頓對屈突、吉布森然道,“除了我,誰也不許傷他。”
屈突、吉布俱打了個寒戰,躬身應諾。
莫頓再轉向一臉目瞪口呆的班行,呲牙一笑:“這個人,多少錢都不許贖。”
半個時辰後,所有俘虜漢民青壯都被繩子串成一團,老弱及龜茲人則在匈奴人的監視下,拉車套馬,牽著駱駝,在哭號絕望中,向茫茫戈壁深處行進。
班行、鄧展都有優特,雖然都捆綁著,但各有馬騎,由匈奴人牽韁馳行。只是表面相同的待遇,卻無法掩蓋未來各自命運的巨大反差……
當蹄聲遠去,哭號漸逝,煙塵散盡,一陣風沙吹過,河邊蘆葦簌簌顫動。
啵!一聲水響,河面破開,一隻蒼白髮皺的手倏地伸出,深深摳入河岸泥土……(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張放很生氣】
黃沙半掩屍體,多數殘缺不全,地上到處是黑色的血漬,各種破碎的生活用具,還有裭風吹到蘆葦上的碎布條,在風沙中獵獵招展,直如招魂。
張放就站在那天莫頓立馬之處,從山坡俯視,周遭情形一覽無餘,此刻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護衛士兵流水價地向他報告各種情況:
“……一共發現二十七具屍體,或利器、或撞擊致死。屍體經過掩埋,但比較匆忙,有的深有的淺,淺的被野獸刨出、齧咬,屍骨不全……”
“稟君侯,已經勘察完畢。雖然時隔多日,但因人跡罕至,且夏季風沙較少,四周各種蹄印、足跡還保留得比較清晰……這確實是事發地。旅隊當時正紮營休息,遭到大股人馬突襲。襲擊者從三面合圍,因為突襲太快,流民們甚至連跳河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稟君侯,丘隊率已率二十騎到附近搜尋,希望能有所獲。”
張放一行,是在事發七日後出現此地。在完成出使匈奴使命後,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