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我們這些人,這會怕躺下一半了。”
眾人默默點頭。
張放站起身,環顧一圈,道:“不管對方是誰,來意如何,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我們很難做什麼。唯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
話沒說完,谷口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心頭一跳,一齊回頭。
晨曦微光之下,一個身披漢軍制式鎧甲,但頭盔不知遺落何處的羽林銳士,從穀道伏鞍狂奔而來。距眾人尚有十餘步,身體一歪,滾落馬下。
阿羆第一個衝過去,劈手將來人拎起,火光映照,五官宛然,正是外圍巡哨的一名羽林銳士。不過,此刻這羽林銳士半邊身體已被鮮血染赤,看不出傷在何處,但傷勢絕對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眾人紛紛湧上。
張放則提起龍影劍,他有預感,今次,龍影將要再次出鞘了。
重傷的羽林銳士向後指了指,張嘴想說,卻噴出一口鮮血。
“富平侯,某等候久矣。”聲音在山谷迴響,隨著清脆得得蹄聲,幾個人從穀道現身。
張放撥開眾扈從,站在最前,隨著來騎越走越近,眼睛泛起冰冷的笑意:“原來是你!”(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一章 【劍豪的復仇】
並不寬敞的山谷,兩批人馬各據一邊,東面是張放一行,西面是不速之客。雖然張放這邊人數佔優,但寥寥數人的不速之客裹挾著獵獵漠風,驅騎逼近,其勢更盛。
來者共五人,一前四後,為首一人,身形壯碩,鬍鬚灰白,端坐於馬上。一手執韁,另一隻手……呃,只從袖裡露出一截光禿禿的手腕——這個人,居然沒有了左手!
這個人,在長安呆過的人中,除了深宮裡的昭君,還有剛到長安不久的班稚不認識之外,任誰都識得。
長安豪俠、原京兆尹門下督賊曹、城西萬子夏。
萬章。
這個長安大豪竟然出現在萬里之外的西域,更襲擊張放這個代表大漢天子的漢使——這傢伙是不是瘋了?他還想不想在長安混下去了?
張放抬了抬手,示意大夥勿要躁動,抱臂懷劍上前兩步,下巴向萬章點了點:“萬子夏,從長安跟到這裡。嘖嘖,你這份忍耐工夫,跟駱駝可有得一拼啊。”
萬章翻身下馬,韁繩交給手下,緩步踱近,本能想拱手,但手腕一動,眼神黯淡了一下,苦笑著欠身道:“富平侯,想跟著你的隊伍,既不被發現,又不能跟丟,可真是不容易啊。”
萬章這一走近,張放注意到他的眉心部位,有一個醒目的紅點,遠看像硃砂痣,近看才發現不是,更像皮下出血形成的淤斑……
萬章在張放的注視下,下意識扶了扶額頭,有意無意擋著那紅點,強笑道:“富平侯不想知道萬某的來意麼?”
張放淡淡道:“你的來意不是很明顯了麼?怎麼?長安大豪當膩了,不想混了,想換個環境?”
“萬某家在長安城西,長居數十載,豈願離故土。”萬章搖頭長嘆,“若非君侯太過相逼,致人絕境,萬某怎會舍家拋業,甘冒奇險,追蹤萬里,與君侯如此相見?”
“我逼你?”張放目光落在萬章光禿禿的手腕。
萬章低頭一瞥,淡淡搖頭:“不是這個。萬某何人,當日君侯放我一碼,以手換命,萬章其實賺到了,豈敢再有怨言?更不會以此尋仇。”
張放來大漢時日不短,與這時代的特殊群體“遊俠”也沒少接觸,知道這是一個視“義”、“諾”勝逾性命群體。萬章之所以能成為長安大豪,他的立身之本不僅僅是一身本領、家有巨財、廣泛的人脈等等。最重要的,是他義字當頭,言必踐,行必果。如果他不是為自己的事而來,那一定是為朋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