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在顯示,這是一支朝廷的精銳騎兵。
綴在騎兵護衛隊伍後面的,是五輛棧車,從那堆得高高的貨物及深深的轍痕來看,貴重之物必定不少。
沿途百姓,遠遠看到,不待騎士馳近驅趕便避於道旁,他們雖然不識字,看不懂那各色幡旗上的官銜,但那旄節再明顯不過,那是大漢使節的標誌。這種標誌,連塞外胡人都能認得,更不要說大漢百姓了。
這,就是出使匈奴的大漢使節團。
張放。
張放率領的這支使節團,包括二十多名官員,各級扈從達五十餘人,護送軍隊則有整整一隊,五十騎。這五十騎不是普通的騎士,而是從最精銳的羽林中挑選出來的,精通騎射,個人技藝也相當出色。經過甘延壽、公孫覆這兩個大高手檢驗,一致認可,值得擁有,自然放心。
不過,放心歸放心,自己的團隊也得帶,否則象上次河東那樣,到頭來,還是得指望自己的手下。
張放這次的扈從隊空前強大,成員包括:青琰、韓氏兄弟、阿羆、初六、彪解、宗巴、劉楓、羽希,以及十個少年扈衛隊成員。其中有兩個是少女。當然,少不了一個昭君。對了,還有鷹奴。
越往西行,那隻金雕紫金就飛得越高,鳴叫越歡,彷彿也知道,這是歸家的路。
張放就坐在那插著醒目旄節的軒車上,馭手換了韓駿。韓駿這幾年苦練馭車之技,終於派上了用場,他的駕駛水平,得到張放、渠良的認可。因為這是一趟充滿未知與變數的行程,以渠良的身體狀況,難以承受,所以換了韓駿登場。
此時,車右的黑色高頭大馬上的騎士輕快馳近,對張放呵呵大笑:“痛快,越是靠近陽關,將出西域,我這馬兒就越是興奮。哈哈哈!”
使匈奴副使,甘延壽。
張放放下手裡書信,笑對甘延壽道:“我看興奮的是君侯吧。”
正馭車的韓駿也追加了一句:“沒錯,馬兒不如君侯興奮。”
眾皆大笑,甘延壽捋著大鬍子哈哈大笑,不以為杵。因韓氏兄弟與他的關係,有點類似師徒,平時都沒少開玩笑的。
甘延壽是真的興奮,他是一個雄心萬丈的軍人,他渴望沙場,渴望熱血。從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沙場統師,到北軍賦閒候,坐了整整三年冷板凳,整個人都憋出了內傷。如果這次張放不推薦他一起出使匈奴,繼續這麼熬下去,按正常歷史走向,不出三五年,這位虎將就會默默無聞地逝去。
英雄最怕無用武之地,就此終老。這一趟差使,別人或畏其苦,或懼其險,視為苦差,但對甘延壽而言,這是真正的“延壽”之舉。
怕無用武之地的人,不止甘延壽一個,這不,前方一騎飛馳而近,拱手高聲道:“君侯,前方騎哨回報,距陽關不足四十里。”
這個人,居然是……班稚?!
沒錯,正是張放未來的大舅子,郎官班稚。不過,眼下他有一個正式的身份,大漢使節團之議曹。類似一個參謀顧問的角色,什麼事都可以找他。班稚之所以出現於使節團中,全因聽到朝廷在選友出使匈奴的隨員時,毛遂自薦。
班稚的優勢非常明顯,他長期在邊境屬國任職,與匈奴人打過很多交道。精通胡語,瞭解胡俗,有著豐富的外交經驗。可以說,這項出使隨員任命,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晉升之階。
也正因如此,其父班況,還有張放,都認為是難得的出政績的好機會,俱大力支援。於是,班稚就成為使節團二十餘隨員之一。
使節團副使,是原老上司、老戰友;隨行官員之一,是未來大舅子;扈衛隊軍將,是因循行河東而結下深厚友情的公孫覆;再加上自己實力強勁的扈從隊……這支百餘人的使節團,張放完全做到了實際上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