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是不是搶了段會宗的妹子……”
被追殺到這個份上,達斯努齊等人要是還不明白匈奴人是找他們背鍋的,那智商真是餵豬了。儘管恨得牙癢癢,但眼下被追得如喪家之犬,自身都難保,什麼算賬之類更是提都不用提。
達斯努齊坐在泥地上,嘴裡咬著一根草莖,似乎想著什麼,倏地搖頭:“不對!”
“什麼?”兩個馬賊驚弓之鳥一樣跳起來,拔刀在手,慌張四顧,“大哥,哪裡不對?”
“慌什麼!我是說,那些官兵,不是西域都護府的。”
“不是?哪是打那來的?”
達斯努齊也為之語塞,他只是從這些漢軍騎兵的精良裝備,以及強悍的技戰術推測,不像都護府屯兵,但要他說出是哪來的強兵,他哪知曉?
“我知道,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聲音傳來。
問話的絡腮鬍馬賊下意識應了聲:“好啊,你說……咦!”
還沒反應過來,草叢裡突然泛起一道炫光,耀目、懾魂。
擦!白光一閃而沒,隱於一個灰衣人身後。
絡腮鬍馬賊捂住咽喉,雙目突出,嗬嗬有聲,卻半句囫圇話都說不出。當他憋出拉屎的勁,吐出一個“你”字時,一大口怒血隨之噴出,壯軀也沉重倒下。
達斯努齊與乾瘦馬賊駭然跳起,鏘鏘兩聲刀斧在手:“誰?你是什麼人?”
灰衣人慢慢從長草暗影裡走出,隱隱看出是個頭帶武弁,披著牛皮胸甲的高大漢子。這人右手負手背後,僅從肩膀處看到一截雪亮劍尖。他就這樣負手背劍,一步步逼近兩個馬賊,煞氣外露:“大漢衛尉寺旅賁令公孫覆,奉漢使之令,討殺劫掠漢民之賊!爾等只有兩個選擇——自殺,或我動手殺!”
達斯努齊根本不知道衛尉寺旅賁令是什麼概念,但他只知道一點就夠了——眼前之人,是大漢長安來的強將。
他孃的,到底還是被追上了!
“哈哈哈哈!”達斯努齊發出一陣尖銳的怪笑:“敢問長安來的將軍,自殺與被你殺有何區別麼?”
公孫覆居然很認真回答:“自殺可留全屍,我殺的話——你往四周看看。”
達斯努齊與乾瘦馬賊駭然驚覺,一陣沙沙聲響,隱隱可聞,像是很多小動物在草堆裡亂竄的聲音。這聲響越來越大,從四面八方傳來。然後,一個個黑影映入眼簾。
當重重黑影形成包圍圈,冷冷逼近時,達斯努齊與乾瘦馬賊絕望看到,這些黑影手裡,人手一具弩或一張弓。箭矢鋒刃在月色映照下,十字星芒異常耀眼,懾人魂魄。
達斯努齊終於明白公孫覆話裡的意思了:自殺,可保全屍體;他殺,則亂箭穿屍。
達斯努齊是亡命徒,早已不把自家性命當命,此時見無幸理,倒也光棍,將手裡兵刃丟棄,長嘆道:“能不能讓我和我的弟兄們當個明白鬼?”
公孫覆倒也乾脆:“可以。”
“我們究竟得罪了誰?竟招來這樣瘋狂的追殺?”
公孫覆想了想,道:“漢使在命我出擊前,曾經說過,如果你們這些人死不瞑目,非要問個究竟的話,那麼,這句話送給你最合適——你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會見了錯誤的人。所以,要為自己錯誤……結賬!”
達斯努齊雙臂大張,仰天慘笑:“自從當馬賊後,老子吃食從不結賬……沒想到,最後一筆賬,竟要是這條命……哈哈哈哈!”
乾瘦馬賊怒吼如困獸,舉斧向公孫覆衝去……
箭矢俱發,笑聲、怒吼,皆斷絕。
八月下旬,漢軍追獵隊初有斬獲。丘仲、韓重小分隊,擊殺匈奴鞮汗部當戶吉布以下匈奴人十四騎,自身輕傷三人。而公孫覆則率羽林騎士及部分屯卒,一路追剿達斯努齊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