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貌似與眼下危局無關的話。
無關麼?當然不是。匈奴人的確包圍了他們四天,但烽燧裡所有人都知道,這話的意思絕不是指這個。而是——
已經四天了,他們早該到了吧?援兵呢?為什麼還不來?或者——會不會來?
第七十九章 【拒 援】
(感謝大盟、小胖、鐵錘s,三位拳拳心意,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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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倒流二十四個時辰,距血肉橫飛的烽燧二百里外,大漢經略西域的兩大支點之一,交河壁漢軍駐地一派詳和。
舉目所見,一條大河將壁壘分為兩岸,左岸阡陌處處,平整如方格,長風吹來,金色黍浪滾滾如波,不時可見農人勞作的身影,到處充滿收穫的喜悅。而大河右岸,則是草葉茂密,牛羊成群,牲口群裡時隱時現牧人的騎影。
大河兩岸,桑田牧場,農耕文明的氣息與遊牧習性的粗獷交融,別有一番風情。若不是周圍不時輕快馳過的一隊隊巡邏騎兵,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處軍營。
在左岸阡陌之中,有一條寬達十餘丈的夯土大道,道路的盡頭,直通漢軍駐營地。此刻,這條大道上正有一隊身著淡褐色軍服的漢軍巡邏騎兵飛馳而來。而在這支騎兵隊中,有兩個身著雜色衣服,滿身塵土的騎士分外扎眼。
有農人直起腰,衝著騎隊大喊:“杜隊率,又抓到細作了麼?是胡奴探子還是馬賊?”
被農人稱為“杜隊率”的,是一個年約三旬,四方臉盤,粗眉細眼,留著一圈絡腮鬍,體格健碩的騎士。騎士內著棕色戎衣,外罩玄色胸甲,無甲裙,無頭盔,只帶著一頂平上幘。揹負羽盒,左右各插著一根深褐色的長尾羽毛——這是漢軍吏士的一種標識,稱“負羽”。兩根褐羽,就是隊率,統領五十人。
杜隊率此刻眉心擰成一個疙瘩,顯然有什麼困擾,聞言衝農人喝道:“平季,少廢話,這是……這豈你應當知曉之事,小心司律找你麻煩。”
農人咧了咧嘴:“行了行了,我多嘴……我說老杜,若得了酒食犒賞,可別忘了叫上我們兄弟啊。”說罷與一眾農人大笑起來。
笑聲中,騎隊已走遠,直奔營地大門而去。
無緊急軍情,軍營嚴禁奔馬。一入大營,巡邏騎隊齊下馬。杜隊率一扔韁繩,頭也不回:“看好這兩人,我去稟報校尉。”
杜隊率來到校尉所前,躬身執禮,粗聲道:“甲屯丁隊隊率杜勳,有軍務稟報校尉。”
門前執勤的持戟衛士向他點點頭:“杜隊率稍候,校尉正在會客,且等著。”
“這……事情緊急。”杜勳上前幾步,從隨身革囊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象印一樣的包裹,“請將此物呈交校尉,見與不見,但憑校尉定奪。”
眼見杜勳神情焦急,持戟衛士不敢怠慢,接過包裹,略做檢查,面露異色,道聲稍候,快步入內。
持戟衛士捧著包裹,繞過正堂,從側門進入內庭,一座結實的二層木樓出現眼前。木樓下有一隊持戟甲士守衛,樓上正傳出一陣豪笑:“素聞子公善飲,小弟這裡有車師王剛送來的上好葡萄酒十甕,正要請子公品鑑,不醉無歸。哈哈哈……”
另有一箇中正平和的聲音呵呵笑應:“想當初在長安時,也曾在胡肆沽過葡萄酒,的確是佳釀。後聽君況說,那胡肆的葡萄酒不純……哈哈哈。不純已如此,若是上品,又是何等勾人啊。”
“那子公算是來著了,車師可是西域葡萄佳釀的產地……來,小弟也不多說,子公且飲一杯便知分曉。來人,取車師王送的酒來……”
“稟校尉,甲屯丁隊隊率杜勳求見,稱有緊急軍務。”
木樓裡頓時為之一靜,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