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探尋風俗,張放更關注一個問題:“會不會有什麼戰爭禁忌?”
林天賜笑望他一眼:“我知道張公子的意思,匈奴人會不會因喪停戰。”
張放盯住林天賜的眼睛:“會不會?”
“不會。”林天賜回答得很乾脆,“匈奴人不留隔夜仇。若非此次公子的雷火奇器將他們嚇住,匈奴人會先殺光烽燧裡除你我之外的所有人,再以仇敵之血祭之。”
“非但不會停戰,反而氣焰更甚。”一旁的韓駿聽了,脫口而出,“這是哀兵啊……”
張放扭頭望他:“你想說哀兵必勝?”
“啊,不,我是說……”
“沒事,你沒說錯。”張放招手喚過青琰扶自己下樓,夜風中飄來一句,“別忘了,我們也是哀兵。”
韓駿望著下樓梯都走不穩的張放,再看看吊著膀子的自己,喃喃道:“是哀兵沒錯,可更是殘兵吶……”
不多會,黑暗中跑來一人,正是青琰,她是傳達張放命令的:“把剩餘雷炮,還有所有配料,全部抬到公子帳子裡。”
看到幾個受傷較輕的府衛,在青琰、韓氏兄弟的指揮下,將那幾個層層包裹的神秘箱子抬進張放帳子裡。包括林天賜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想,與匈奴人一樣,公子也要孤注一擲了,他這是要一口氣做完所有雷炮的架勢啊。只是已經被雷炮炸皮了的匈奴人,還會害怕麼?
帳子裡,只有張放與青琰,還有一地原料,以及十幾枚沒用完的雷炮。
張放邊換工作服邊道:“你現在是不是與帳外的人想的一樣,我們今晚要把這所有原料全部製做成雷炮?”
青琰正挽著袖子,聞言一愕:“難道不是?”
“不是。”張放換好窄袖直筒便於工作的服裝,雙手一拍,“正相反,我們要把所有雷炮拆開,重灌!”
青琰瞪圓眼睛,差點以為聽錯了。直到張放動手拆了一個,她才確信自己耳朵沒問題,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憑著對公子的信任,她還是一言不發地照做了。
張放把所有已造好的雷炮盡數拆散,與剩餘的藥末全混在一起,然後不再分批倒筒裝藥,而是全部打包——沒錯,就是打包。
炸藥包!
半斤重的雷炮對匈奴人的威脅已經越來越低,嚇馬還可以,嚇人恐怕也嚇不了幾次了。與其不痛不癢扔雷炮,不如一次來個狠的。匈奴人不是說這玩意傷不了人麼,給你一個大號的,你看傷不傷得了。
經過一番精心炮製、層層包裹,插捻上藥,一個重達二十多斤,大小如面盆的超時空炸藥包新鮮出爐。
整個製做過程中,青琰的眼睛一直是瞪著的——儘管單眼皮任怎麼睜都大不到哪去,但看到這麼一個大傢伙在自己手底下慢慢成型,那種感覺實在是……
張放輕輕拍了拍成果,騰起一蓬灰霧。張放一邊用手扇著一邊咳笑:“這可是大漢第一炸藥包,足以載入史冊的,看看是哪個或哪幾個匈奴人有福消受了。”
青琰對什麼載入史冊並不在意,或者是當張放隨口說笑。她更在意的是,這比雷炮大了幾十倍的大傢伙,威力如何?
張放彎腰看著她:“你一定在想威力如何?”
“嗯。”
“這麼說吧。”張放雙臂張開,做了個爆炸的姿勢,嘴裡擬聲,“轟!一定,會死人。”
青琰眨了眨眼,似在說,這就完了?
張放甩下工作服,邊朝帳外走邊笑道:“人死了,當然就完了。”
……
“你們的族人死了那麼多,這事能不能完?”
“沒完!”
“你們的兄弟親人死了那麼多,這事能不能完?”
“沒完!”